回到先祖與先知目錄 本處為先祖與先知第33到43章
以色列人到了西乃山之後,這些時才著手建造聖幕;這座神聖的建築在出埃及後第二年的元旦,方開始支搭起來。聖幕造成之後,接著有祭司聖職的任命,逾越節的舉行慶祝,民丁的數點,以及政治和宗教制度各方面的必要處理,所以他們安營在西乃山的時間幾達一年之久。在這裏,他們的敬拜儀式已經更加確定,國家的律法已經頒佈,更健全的組織已經成立,爲進入迦南地已作好了準備。
以色列人的政體是以組織完善著稱的,這組織的完備,平易,同樣令人歎服。上帝一切創造之工的完善和整齊所表現的秩序,都在希伯來的制度中顯明出來了。上帝是威權和政體的中心,是以色列的王。摩西是他們看得見的領袖,是由上帝所委派奉他的名執法的。從各支派的長老中選出了七十個人組成議會。在國家一般的事務上扶助摩西。其次,就是在聖所中祈求耶和華指示的祭司,和各支派的首領或官長。在他們手下還有“千夫長,百夫長,五十夫長,十夫長;”(申1:15)
最後,就是爲特別的事務而選用的職員。
希伯來人安營佈防是嚴密有序的。全營分爲三大部,安營各有指定的方位。各營的正中是會幕,就是那看不見之君王的居所。會幕四圍分駐著祭司和利未人。週邊才是各支派的營帳。
利未人負責管理會幕,及其所屬的一切物件,在安營時,在路上,都是如此。在拔營的時候,他們要拆卸聖幕;到安營的地方,他們就要把它支搭起來。其他支派的任何人是不能走近的,違者必須處以死刑。利未人分爲三族,就是利未三個兒子的後裔,他們各有特別的地位和工作。在會幕前面,離會幕最近之處,有摩西和亞倫的帳棚。南面是哥轄的子孫,他們的本分是照料約櫃和其他的器具;北面是米拉利的子孫,他們的本份是管理柱子,板,和帶卯的座等物;後面是革順的子孫,他們的責任是料理幔子和門簾。
各支派的方位也一一指定了,無論起行或安營,他們都必須各歸自己的纛下,正如耶和華所吩咐的:“以色列人要各歸自己的纛下,在本族的旗號那裏,對著會幕的四圍安營。”“他們怎樣安營,就怎樣往前行;各按本位,各歸本纛。”(民2:2,17) 至於那些與以色列人一同從埃及出來的閒雜人,他們不得與各支派一同駐紮在營內,卻要住在營外;他們的子孫直到第三代,才許入耶和華的會。(見申23:7-8)
全營及其環境必須保持嚴格的清潔,正如保持嚴謹的秩序一樣。周密的衛生條例是要強制執行的。凡因任何事故招致不潔的人,都不得進入營中。爲要在這麽廣大的會衆之間保持衛生起見,這些措施乃是必要的;而且爲了使以色列人能有聖潔的上帝與他們同在,他們也不得不保持完全的秩序和清潔。耶和華說:“因爲耶和華你的上帝常在你營中行走,要救護你,將仇敵交給你,所以你的營理當聖潔。” (申23:14)
在以色列人旅行的全程中,有“耶和華的約櫃在前頭行,···爲他們尋找安歇的地方。”(民 10:33) 哥轄的子孫擡著放有上帝聖律法的約櫃作先導。摩西和亞倫在約櫃前頭走;並有拿著銀號筒的祭司在他們旁邊。這些祭司從摩西那裏受了指示,就用號筒傳達給百姓。各隊首領的本分是要照著號筒的指示,將一切有關的行動,明確地告訴他手下的人。無論何人若不遵從這些指示,就要處以死刑。
上帝是一位有秩序的上帝。凡與上天有關的一切事物,無不秩序井然,天軍的行動是以順服和周密的紀律爲特徵的。惟有秩序與和諧的動作才能奏效。今日上帝在他的工作上建立秩序和制度的需要,與以色列人的時代是一樣的。凡爲上帝作工的人必須憑理智去作,切不可因循苟且,草率從事,他要人忠實精確地作成他的工,使他能予以嘉納。
上帝曾親自指導以色列人的一切行程。他使雲柱降落,用來指明他們安營之處。只要雲柱停留在會幕之上,他們就接著紮營。但當雲柱從會幕升起的時候,他們就拔營起行。無論是安營或起行,都要獻上嚴肅的禱告。“約櫃往前行的時候,摩西就說:耶和華啊,求禰興起,願禰的仇敵四散,願恨禰的人從禰面前逃跑。約櫃停住的時候,他就說:耶和華啊,求禰回到以色列的千萬人中。”(民10:35- 36)
從西乃山到迦南邊界的加低斯,只有十一天的路程;最後,當雲柱發出前進的記號時,以色列全軍就重新開始他們的行程,這時,他們希望很快就要進入那美地了。耶和華既已施行神迹奇事領他們從埃及出來,如今,他們又已正式立約接受他爲他們的王,並蒙主承認他們爲至高者的選民了,既是這樣,還有什麽福氣是他們所不能希望得到的呢?
然而奇怪得很,許多人離開他們這次長久安營之處,反而有一點依依不捨之感。他們似乎是把這裏當作家了。在那些峭壁的蔭蔽之下,上帝曾聚集他的子民,遠離列國,向他們重申他的聖律法。他們喜愛觀看這神聖的山,因爲上帝在這蒼白的峰巔和荒蕪的山嶺上,曾多次顯現他的榮耀。這與上帝和聖天使的顯現有那麽密切關係的景色似乎太神聖了,是他們不能茫然或欣然離開的。
雖然如此,全營依著號筒的信號起程了,聖幕被擡著在營的中間,各支派則各按方位,各歸各纛。這時衆人注視著雲柱所引領的方向。當雲柱向東移動時,只見那裏黑茫茫一叢亂山,於是許多人心中不禁起了疑慮。
當他們前進的時候,路途越發難行。他們的路線要經過多石的峽谷,和不毛的荒野,他們的四圍都是極大的曠野,--“沙漠有深坑之地,”“乾旱死蔭,無人經過,無人居住之地。”(耶2:6) 在遠近各處多石的山徑上,有男男女女和兒童,牲口和車輛,以及長列的牛羊成群而行。他們的前進勢必遲緩而辛苦;因衆人在長久安營歇息之後,沒有準備在路上忍受這樣的危險和苦惱。
走了三天的路程之後,就有人公開的發怨言了。怨言是由那些閒雜人發動的,他們當中有許多人沒有與以色列人完全聯合一致,所以不斷地尋找一些遭難的藉口。這些發怨言的人雖然明知摩西和他們一樣是隨著雲柱引領的,卻不同意行程的方向,而且他們不斷地在摩西所引領的道路上責難他。不滿的情緒是有感染性的,所以就很快地傳遍了全營。
百姓又吵著要肉吃。他們雖然有嗎哪豐富的供應,但仍不滿意。以色列人在埃及爲奴的時候,他們曾不得不以最平常最簡單的食物來維持生活;而這樣的食物,因他們的貧乏和辛勞所引起的食欲,頗爲甘甜可口,但在他們中間的許多埃及人,則習慣於珍饈美味;這次最先發怨言的就是這些人。當以色列人到西乃山之前,耶和華賜給他們嗎哪的時候,也曾答應他們的吵鬧,給他們肉吃;但那一次只不過給他們吃了一天。
上帝能很容易的爲他們預備肉食,象預備嗎哪一樣;但他給他們一點限制,乃是爲他們的益處。他的旨意是要供給他們合乎他們需要的食物,比許多人在埃及所吃慣的有刺激性的飲食更好。他們這種敗壞的食欲必須予以糾正,使之更有利於健康,使他們能以享受上帝起初爲人類預備的食物,就是他在伊甸園所賜給亞當夏娃的五穀鮮果。上帝之所以不讓以色列人吃大量的肉食,就是爲了這個緣故。
撒但引誘他們,使他們看這種限制是不公平而且殘酷的。他也使他們貪愛禁吃的東西,因爲撒但知道只要他們放縱食欲,就必引起肉體的情欲,如此他就能更容易地控制他們了。這個疾病和禍患的創始者,總是在他容易得到極大成功的地方來攻擊世人的。自從他引誘夏娃吃了禁果以來,他借著針對食欲的試探曾使許多人陷入罪中。他這次引誘以色列人向上帝發怨言,也是用這同樣的方法。人在飲食上不節制,就必進一步放縱肉體的情欲,以至不顧一切道德的義務,一遇試探的攻擊,他們就沒有多少抵抗的能力了。
上帝引領以色列人從埃及出來,原是要令他們在迦南地成爲一個純正,聖潔並幸福的民族。爲達到這個目的起見,他要使他們受一定的鍛煉,使他們自己和他們的後裔都可以得到益處。如果他們願意克制食欲並服從他明智的約束,他們中間就不會有衰弱和疾病的現象;他們的子孫也能具有堅強的體力和智力。他們對真理和義務就會有清楚的理解力,敏銳的辨別力,和正確的判斷力了。可惜他們不願順從上帝的約束和命令,這就攔阻他們,使他們達不到上帝所要他們達到的崇高標準,並使他們得不到上帝所要賜給他們的福惠。
詩人說:“他們心中試探上帝,隨自己所欲的求食物;並且妄論上帝,說,上帝在曠野豈能擺設筵席麽?他曾擊打磐石,使水湧出,成了江河;他還能賜糧食麽?還能爲他的百姓預備肉麽?所以耶和華聽見,就發怒。”(詩78:18-21)
在從紅海到西乃山的行程中,他們曾時常發怨言和騷動,但上帝憐憫他們的盲目和無知,所以沒有因他們的罪刑罰他們。但這時他已經在何烈山向他們彰顯自己。他們已經領受了大光,並見過他的威嚴,大能和慈憐;所以他們的不信不滿的罪,就更顯得嚴重了。再者,他們曾經立約接受耶和華爲他們的王,並應許服從他的威權,如今他們發怨言就是叛逆的罪了。如果要以色列人免於混亂和敗亡,這樣的罪就必須立刻予以顯著的刑罰。“耶和華···使火在他們中間焚燒,直燒到營的邊界。”(民11:1) 那些發怨言最厲害的人,都被雲中發出來的電光殺滅了。
百姓大大恐慌,就請摩西爲他們求告耶和華。摩西爲他們祈求,火就熄了。爲紀念這次的刑罰起見,摩西給這地方起名叫他備拉,就是“火燒”的意思。
但是不久之後,犯罪比以前更變本加厲了。這一次可怕的刑罰,不但沒有使那些倖免的人自卑悔改,反而使他們的怨言更多了。各方面的百姓都聚集在他們的帳棚門口痛哭哀號。“他們中間的閒雜人大起貪欲的心;以色列人又哭號說,誰給我們肉吃呢?我們記得在埃及的時候,不花錢就吃魚;也記得有黃瓜,西瓜,韭菜,蔥,蒜。現在我們的心血枯竭了;除了這嗎哪以外,在我們眼前並沒有別的東西。”他們就這樣對創造主爲他們所預備的食物表示不滿。而且他們時常可以看出,這食物是適合他們之需要的;因爲他們雖然遭受了種種的困難,但各支派中卻沒有一個人是衰弱的。
這時,摩西百感交集,意志消沈了。雖然當時他自己的子孫可以成爲大國,但他仍求告上帝不要毀滅以色列人,摩西因愛他們而禱告上帝,寧可令自己的名從生命冊上被塗抹,而不願他們滅亡。摩西爲他們曾遭遇一切危險,而所得的報答竟是如此。他們把一切的困難,連幻想到的痛苦都怪罪他;他們惡毒的怨言使他難以負擔的憂慮和責任更加沈重。他在苦惱之中險些對上帝失去信心。他的禱告幾乎是訴苦了。他向耶和華說:“禰爲何若待僕人,我爲何不在禰眼前蒙恩,竟把這管理百姓的重任加在我身上呢?···我從哪里得肉給這百姓吃呢?他們都向我哭號說:你給我們肉吃吧。管理這百姓的責任太重了,我獨自擔當不起。”
耶和華垂聽了他的禱告,並指示他從以色列的長老中招聚七十個人來,--這些人不但年高,而且具有極大的威儀,正確的判斷,和豐富的經驗。他說:“領他們到會幕前,使他們和你一同站立。我要在那裏降臨與你說話;也要把降於你身上的靈分賜他們,他們就和你同當這管百姓的重任,免得你獨自擔當。”
耶和華准許摩西爲自己揀選最忠心,能勝任的人,與他共同負責。他們的影響力可以幫助遏止百姓的暴行,鎮撫叛亂;然而他們的被擢升終於造成了嚴重的惡果。如果摩西能表現信心,與他所看見的上帝權能和良善的憑據相稱的話,他們就決不會被揀選了。但是摩西竟把自己的責任和工作看得過重,幾乎忘了自己不過是上帝手中的器皿。他們這次感染了一些那使以色列人受咒詛的抱怨精神,這是不能原諒的。如果他能完全信賴上帝,耶和華就必不斷地引導他,並賜給他力量足以應付一切的危機。
摩西受到指示,要百姓準備應付上帝所要爲他們行的事。“你們應當自潔,預備明天吃肉,因爲你們哭號說:誰給我們肉吃?我們在埃及很好;這聲音達到了耶和華的耳中,所以他必給你們肉吃。你們不止吃一天,兩天,五天,十天,二十天,要吃一個整月,甚至肉從你們鼻孔裏噴出來,使你們厭惡了;因爲你們厭棄住在你們中間的耶和華,在他面前哭號說:我們爲何出了埃及呢?”
摩西說:“這與我同住的百姓,步行的男人有六十萬,你還說:我要把肉給他們,使他們可以吃一個整月。難道給他們宰了羊群牛群,或是把海中所有的魚,都聚了來,就夠他們吃麽?”
耶和華責備他的不信說:“耶和華的膀臂豈是縮短了麽?現在要看我的話,向你應驗不應驗。”
於是摩西向會衆重述耶和華的言語,並宣佈七十個長老的任命。這位偉大的領袖對這些蒙選之人的訓話,很足以作爲現今司法和立法者一個裁判上忠直的圭臬:“你們聽訟,無論是弟兄彼此爭訟,是與同居的外人爭訟,都要按公義判斷。審判的時候,不可看人的外貌,聽訟不可分貴賤。不可懼怕人,因爲審判是屬乎上帝的。”(申1:16-17)
這時摩西招聚七十個人到會幕前。“耶和華在雲中降臨,對摩西說話,把降與他身上的靈分賜給那七十個長老,靈停在他們身上的時候,他們就受感說話。”他們象五旬節時的使徒一樣,領受了“從上頭來的能力。”耶和華喜歡他們這樣準備從事他們的工作,在會衆面前尊榮他們,使衆民可以信任他們爲上帝所揀選,在以色列政權中幫助摩西辦事的人。
這時又發生了一個事故,說明這位大領袖所有崇高無私的精神。七十個長老之中,有兩個人謙卑地認爲自己不配擔任那麽重要的職位。所以沒有與他們的弟兄一同到會幕那裏去;但是,上帝的靈於他們所在之處,也停在他們身上,所以他們也行使了說預言的恩賜。約書亞聽見這事,惟恐因此引起分裂,就想要阻止這破壞紀律的事。他爲保全摩西的尊榮起見,就說:“請我主摩西禁止他們。”摩西回答說:“你爲我的緣故嫉妒人麽?惟願耶和華的百姓都受感說話,願耶和華把他的靈降在他們身上。”
這時有大風把一群群的鵪鶉由海面刮來,“飛散在營邊和營的四圍,這邊約有一天的路程,那邊約有一天的路程,離地面約有二肘。”(民11:31) 百姓終日終夜,並次日一整天,忙著捕取上帝用神迹爲他們預備的食物,而且所捕取的非常之多,“至少的也取了十賀梅珥。”(一賀梅珥約三公升)當時所食用不了的都風乾保藏起來,因此所有的供應,正如所應許的一樣,足夠他們吃一個整月。
上帝將那原不是最好的東西給了他們,乃是因爲他們堅持的要求;他們不滿意於那些有益於身體的東西。他們這種悖逆的願望雖然得了滿足,但卻必要遭受它的後果。他們毫無節制地狼吞虎咽,結果他們的飲食無度遭受了迅速的懲罰。“耶和華···用最重的災殃擊殺了他們。”大多數人因發高熱而死亡了,而他們中間犯罪最重的人,卻在剛嘗到他們所貪愛的食物時,就被擊殺了。
在哈洗錄,就是以色列人離開他備拉之後的第一個安營之處,有一件更厲害的試煉臨到摩西。亞倫和米利暗在以色列人中原來居尊榮和領導的地位。他們二人都曾領受了預言的恩賜,而且上帝曾使他們在拯救希伯來人的事上與摩西合作。耶和華曾借著先知彌迦說:“我也差遣摩西亞倫和米利暗在你前面行。”(彌6:4) 米利暗很早就表現出她品格的力量,當她還作小孩子的時候,就曾在尼羅河邊守望著那藏有嬰孩摩西的小箱子。上帝曾利用她冷靜的機智,來保護那將來拯救他子民的嬰孩。米利暗也富有詩歌和音樂的天才,她曾領導以色列的衆婦女,在紅海岸上唱歌跳舞。在民衆的愛戴和上天的器重上。她的位分僅次於摩西和亞倫。但是那起初在天上引起分裂的同樣罪惡,如今也在這個以色列的婦女心中發動了,而且她也找到了一個同情她的人。
在委派七十個長老的事上,摩西沒有請米利暗和亞倫參加意見,因此他們對摩西起了嫉妒的心。當以色列人在往西乃山的路上,葉忒羅來訪問的時候,摩西樂意接受他岳父的建議,曾引起亞倫和米利暗的疑懼,惟恐葉忒羅在這偉大領袖身上的影響超過他們。在組織長老會議之時,他們覺得他們的地位和權威被抹煞了。米利暗和亞倫從來沒有知道,那落在摩西身上的憂慮和責任是多麽沈重;然而因爲他們曾蒙召作他的助手,他們就認爲自己是與他同等地分擔領袖的責任,並認爲再委派其他助手是不必要的。
摩西曾感到那交給他的大任是何等的重要,這是其他任何人所從來沒有感覺到的。他認清自己的軟弱,常以上帝爲他的顧問。亞倫則自視甚高,甚少依靠上帝之心。當上帝將責任委託他的時候,他曾經失敗了;在西乃山發生敬拜偶像之事時,他的卑下和委屈求全,就顯出了他品格上的弱點。但米利暗和亞倫因被嫉妒和野心所蒙蔽,竟忘記了這一切事。上帝曾極其尊重亞倫,任命他的家族擔任祭司的神聖職務;但如今這一件事,反而加添了他自高的欲望。他們說:“難道耶和華單與摩西說話,不也與我們說話麽?”(見民12:)
他們認爲自己既同蒙上帝的恩眷,就應當配得同樣的地位和威權。
米利暗放縱了不滿的精神,竟在上帝所已經特別支配的事上,尋找發怨言的理由。她對摩西的婚姻久已不滿。她認爲摩西沒有娶一個希伯來族的女子爲妻,而娶一個外邦女子,有損於她家族和國人的聲譽。所以她在臉色和態度上,難免表露著輕看西坡拉。
摩西的妻子被人稱爲“古實女子,”(民12:1) 其實她是米甸人,原是亞伯拉罕的後裔。她因膚色稍黑,故顯著與希伯來人不同。西坡拉雖然不是以色列人,但還是一個敬拜真神上帝者。她的個性膽小而怕羞,溫柔而摯愛,不忍看見人受苦;正因這緣故,所以摩西在往埃及去的路上,同意她回米甸去,以免她看到降在埃及人身上的災難而痛心。
及至西坡拉到曠野與她丈夫同居之後,她看見摩西責任綦重,精力疲倦,便將自己的顧慮告訴父親,於是葉忒羅獻策減輕他的重擔。這就是米利暗憎恨西坡拉的主因。她因自己與亞倫被忽視而抱怨,認爲這是由於摩西妻子的緣故,並認爲摩西已經被他妻子的影響力所左右,不再象以前那樣聽從他們的意見了。如果亞倫能堅持正義,他原可以遏止這惡行;但他沒有向米利暗指明她的舉動是犯了多麽大的罪,反而同情她,聽信她埋怨的話,這樣就與她一同嫉妒摩西了。
摩西以毫無怨言的靜默,忍受他們的責難。這是他在米甸多年辛勞及等待期間所得的經驗,--培養了謙卑和堅忍的精神,--使他能以忍耐來應付百姓的不信和怨言,與那些本應作他忠實助手之人的驕傲和嫉妒。“摩西爲人極其謙和,勝過世上的衆人,”這就是上帝賜他智慧,並引導他過於別人的原因。經上說:“他必按公平引領謙卑人,將他的道教訓他們。”(詩25:9) 耶和華引領謙卑的人,是因爲他們可教,又是願意受教的人。他們有一顆真誠願望明白和實行上帝旨意的心。救主的應許是: “人若立志遵著他的旨意行,就必曉得這教訓。”(約7:17) 他又借著使徒雅各說:“你們中間若有缺少智慧的,應當求那厚賜與衆人,也不斥責人的上帝,主就必賜給他。”(雅1:5,7)
但他的應許是只向那些願意全心跟從耶和華的人發的。上帝並不勉強任何人的意志;因此他不能引領那些過於驕傲,不肯受教,和一心順著自己意向的人。關於心懷二意的人--一面想順從自己的意向,一面自稱實行上帝旨意的人,經上說:“這樣的人,不要想從主那裏得什麽?”(雅1:7)
上帝揀選了摩西,並使他的靈降在他身上;如今米利暗和亞倫發怨言,不但是對上帝所指定的領袖不忠,而也是直接對上帝犯了不忠的罪。上帝召這兩個煽動叛亂的人到會幕那裏與摩西面面相對。“耶和華在雲柱中降臨,站在會幕門口,召亞倫和米利暗。”上帝沒有否認他們所自稱的有預言的恩賜;上帝原可以在異象和夢中向他們說話。但是對摩西,就是耶和華親自說“他是在我全家盡忠的,”上帝卻賜給他更親密的交往。上帝是與他面對面說話的。“你們譭謗我的僕人摩西,爲何不懼怕呢?耶和華就向他們二人發怒而去。”雲柱離開了會幕,表明上帝的不悅,米利暗受了打擊。“她長了大麻瘋;有雪那樣白。”亞倫得以倖免,但他在米利暗所受的刑罰上受了嚴重的譴責。如今他們已經屈辱到無地可容了,亞倫承認了他們的罪,並懇求摩西不要讓他的姐姐因這可憎並致命的災病而滅亡。上帝應允了摩西的禱告,米利暗的大麻瘋就得了潔淨,但是她必須在營外關鎖七天。她被逐到營外之後,上帝恩眷的記號才再降到會幕之上。以色列人爲尊重米利暗的地位,並爲降在她身上的打擊表示悲傷起見,全營就停在哈洗錄,等候她回來。
這一次耶和華顯示不悅,原是要警告全以色列民,須遏止那不滿及抗命之氣焰的滋長。如果米利暗的嫉妒和不滿沒有受到明顯的責罰,結果必要釀成大惡。嫉妒是存在人心中的惡魔的特性之一,而且它的影響也是極其可悲的。智慧的人說:“忿怒爲殘忍,怒氣爲狂瀾,惟有嫉妒,誰能敵得住呢?”(箴 27:4)
那最初使天庭發生不和睦的就是嫉妒,而且這一種心理已經在人世間造成無數的禍害。“在何處有嫉妒分爭,就在何處有擾亂,和各樣的壞事。”(雅3:16)
人不應當把批評別人或論斷別人的動機和行爲,看作是一件小事。“人若批評弟兄,論斷弟兄,就是批評律法,論斷律法;你若論斷律法,就不是遵行律法,乃是判斷人的。”(雅4:11)因判斷人的只有一位,--“他要照出暗中的隱情,顯明人心的意念。”(林前4:5) 無論何人,若是判斷別人,並定他同胞的罪,他就是在篡奪創造主的特權。
《聖經》特別教訓我們要謹慎,不可輕易譭謗那些上帝所選召作他使者的人。使徒彼得形容一班不良之徒說:“他們膽大任性,譭謗在尊位的也不知懼怕;就是天使,雖然力量權能更大,還不用譭謗的話在主面前告他們。”(彼後2:10-11)保羅在他給那些負責管理教會之人的教訓中說:“控告長老的呈子,非有兩三個見證就不要收。”(提前5:19) 那把領導和教訓他子民的重責放在世人身上的主,必要叫他百姓在對待他僕人的態度上負責。我們應當敬重那些上帝所重看的人。米利暗所受的懲罰,應當使一切存心嫉妒並譭謗上帝在他工作上所重用的人受到譴責。
希伯來全軍于離開何烈山十一天之後,他們在加低斯安營。加低斯位於巴蘭曠野,離應許之地的邊界不遠。在這裏,百姓建議差探子去窺探那地。摩西把這事呈到耶和華面前,耶和華應允了他們,並指示他們每支派要選出一個首領去窺探那地。於是摩西照著耶和華的指示揀選了十二個人,並打發他們去看看那地如何;位置和形勢怎樣;其中所住的居民是強是弱,是多是少;也要觀察地土是否肥美;出產是否豐富;並要把那地的果子帶一些回來。
他們去了,從南疆的邊界進去,直到北疆的盡頭,窺探了全地,過了四十天,他們就回來了。以色列百姓存著極大的希望,熱切地等待著他們。當探子回來的消息從這支派傳到那支派時,他們都快樂得歡呼起來。百姓蜂擁出去迎接他們所派的使者。因爲他們已經完成涉險的任務,並脫離種種危難,平平安安地回來了。探子們爲要證明那地的肥美,曾帶回來各種土産的樣子。那時正是葡萄初熟的時候,他們帶來一挂葡萄,是兩個人用杠擡著回來的,足見那一挂葡萄是多麽大。同時,他們也帶了那地出產豐富的無花果和石榴。
百姓見到他們所要承受的是那麽美好的土地,心中很是快樂;當探子們向摩西報告的時候,衆人便在旁注意諦聽,不願遺漏一句。探子們開始回報說:“我們到了你所打發我們去的那地,果然是流奶與蜜之地,這就是那地的果子。”(民13:17-33;14)
百姓聽了十分興奮;極願聽從耶和華的話,立刻去得那地。但探子們在形容了那地的肥美之後,他們中間有十個人,卻過分形容以色列人在從事戰勝迦南人時所必要遇到的困難和危險。他們列舉了散居那地的強國,並說他們的城邑堅固寬大,住在那裏的居民又強壯,若要勝過他們是絕對不可能的。他們也提到自己曾在那裏看見了巨人,就是亞衲族人的後裔,所以他們不用夢想承受那地了。
這時情形就改變了。撒但既用喪膽的思想使探子們灰心,所以當他們一發表沒有信心的意見時,百姓的希望和勇氣頓時就變成怯懦絕望了。他們的不信給會衆播了一個不祥之兆,上帝爲選民所顯示的那麽多次的大能,他們竟都忘記了。百姓既沒有事先考慮一下,也沒有想一想,上帝既引領他們一直到了這裏,他自然必將那地賜給他們;他們也沒有想到上帝如何奇妙地拯救他們脫離那壓迫他們之人的手,如何在紅海中爲他們開了出路,如何毀滅了那追趕他們的法老全軍。他們竟把上帝置之度外,一切所作的似乎都必須單靠他們的武力。
他們的不信限制了上帝的能力,他們沒有依靠那一直在安全的道路上引領他們的聖手。於是他們重蹈了從前埋怨摩西亞倫的覆轍。他們說:“哪里想到,這就是我們一切希望的結局,這就是我們從埃及出來走這麽遠的路,所要承受之地。”他們譭謗他們的領袖,斥責他們欺騙百姓,使以色列人遭遇困難。
百姓在絕望之中心灰意冷了。營中起了痛苦的哀號,攙雜著喧嚷埋怨的聲音。迦勒明白這情況,就奮勇地出來爲上帝的應許辯護,並竭盡全力來抵制不忠實之同伴的惡劣影響。百姓立即靜聽他述說關於那美好之地有希望有勇氣的話。他沒有反駁別人所說過的話;城牆固然高大,迦南人固然強壯,但上帝已經把這地應許給以色列人。迦勒強調說:“我們立刻上去得那地吧,我們足能得勝。”
但那十個探子打斷了他的話,因而把當前的障礙形容得比先前更可怕。說:“我們不能上去攻擊那民,因爲他們比我們強壯。···我們在那裏所看見的人民,都身量高大。我們在那裏看見亞衲族人,就是偉人,他們是偉人的後裔,據我們看自己就如蚱蜢一樣,據他們看我們也是如此。”
這些人一走入歧途,就剛履不馴地反對迦勒和約書亞,反對摩西,並且反對上帝。他們越來越堅決了,他們定意要阻撓一切想承受迦南地的努力。而且他們爲要支援這個惡毒的影響,竟不惜歪曲事實。他們說:“我們所窺探經過之地,是吞吃居民之地。”這不但是一個惡信,而且是一句謊言,又是自相矛盾的話。探子們既然說那地肥美富饒,居民身材高大,怎麽又說那地的氣候是不合衛生,甚至可稱爲吞吃居民之地呢?可見當人心充滿不信之念,讓撒但來控制他們時,就沒有人能說撒但將要帶他們到什麽地步啊。
“當下全會衆大聲喧嚷,那夜百姓都哭號。”暴亂和公然的叛變很快地就接著發生了;因撒但完全支配了他們,百姓就似乎失了理智。他們咒駡摩西和亞倫,忘記上帝已經聽見他們的惡言,那隱在雲柱裏的使者已經看見他們恐怖的暴動。他們在悲哀中喊叫說:“巴不得我們早死在埃及地,或是死在這曠野。”於是他們轉而埋怨上帝,說:“耶和華爲什麽把我們領到那地,使我們倒在刀下呢?我們的妻子和孩子,必被擄掠,我們回埃及去豈不好麽?衆人彼此說,我們不如立一個首領,回埃及去吧。”這樣,他們不但控告摩西,而且還要說上帝應許一個他們所不能得到的地,乃是欺騙他們。他們竟另立了一個首領,要他帶他們回到從前受苦爲奴,而後蒙全能之主把他們拯救出來的地方。
摩西和亞倫在屈辱苦惱之下,“就俯伏在以色列全會衆面前,”不知道該作什麽來挽回他們鹵莽任性的意志。這時迦勒和約書亞欲安撫叛亂;他們就撕裂了衣服來表示悲憤,沖到百姓中間,以高過那暴風雨般號哭及叛亂悲呼的聲音說:“我們所窺探經過之地,是極美之地。耶和華若喜悅我們,就必將我們領進那地,把地賜給我們;那地原是流奶與蜜之地。但你們不可背叛耶和華,也不要怕那地的居民; 因爲他們是我們的食物。並且,蔭庇他們的已經離開他們,有耶和華與我們同在。不要怕他們。”
迦南人已經惡貫滿盈,耶和華不能再容忍他們了。他們既沒有上帝的保護,就容易被略取。這地已經由上帝的約保證給以色列民了。但是他們接受了不忠實之探子的虛僞報告,以致全會衆因而受了欺哄。這些叛徒已經完成了他們的工作。如果只有兩個報告惡信,而其餘十人鼓勵他們奉耶和華的名去得那地,他們依然會因不信的噁心聽從那兩人的建議,而不肯聽十人的勸勉。但是這一次只有兩人爲正義辯護,而十人則站在叛逆的一邊了。
那些不忠實的探子高聲的斥責迦勒和約書亞,於是,全會衆喊叫起來,要用石頭打死他們。瘋狂的暴徒拿了石頭要殺那兩個忠心的人,他們大聲呐喊,沖向前去,忽然石頭從他們手中落了下來,衆人寂靜無聲,戰慄不已。因爲上帝親自干涉,阻止了他們殺人的計劃,他的榮光象火焰一般照徹會幕。全會衆看到耶和華的信號。有一位元比他們更大的主已經顯示了自己,再沒有人敢繼續反抗了。那些報惡信的探子被驚慌所懾服,很畏縮的屏住氣息,回到自己的帳棚去了。
這時,摩西起來進了會幕。耶和華對他說:“我要用瘟疫擊殺他們,使他們不得承受那地,叫你的後裔成爲大國。”但摩西又爲百姓代求。他不能同意任他們遭毀滅,而使自己成爲大國。於是他懇求上帝的慈憐,說:“現在求主大顯能力,照禰所說過的話說,耶和華不輕易發怒,並有豐盛的慈愛,···求禰照禰的大慈愛,赦免這百姓的罪孽,好象禰從埃及到如今,常赦免他們一樣。”
耶和華應許不將以色列人立時毀滅,但因他們的不信和懦怯,他就不能彰顯他的能力來制服他們的仇敵。所以他憑著憐憫囑咐他們轉回紅海去,作他們唯一的安全之路。
百姓在叛逆之中曾經喊著說:“巴不得我們死在這曠野。”現在他們的祈求要蒙允了。耶和華宣告說:“我必要照你們達到我耳中的話待你們。你們的屍首必倒在這曠野;並且你們中間凡被數點,從二十歲以外向我發怨言的,必不得進我起誓應許叫你們住的那地。···但你們的婦人孩子,就是你們所說,要被擄掠的,我必把他們領進去,他們就得知你們所厭棄的那地。”關於迦勒,他說:“惟獨我的僕人迦勒,因他另有一個心志,專一跟從我,我就把他領進他所去過的那地;他的後裔也必得那地爲業。”按著探子窺探那地所用的時間四十天的數目,一日頂一年,以色列全軍必要在曠野飄流四十年。
當摩西把上帝的決定告訴百姓時,他們的忿怒就變成悲哀了。他們知道自己所受的刑罰是公平的。那十個不忠實的探子被上帝所降的瘟疫擊殺了,死在以色列衆人眼前;百姓在他們所遭遇的事上看出了自己的厄運。
這時他們似乎是真誠地悔改自己的罪惡行爲了;但他們的憂愁乃是因自己行惡的結果,而不是因爲覺悟自己的忘恩和悖逆。當他們看出耶和華無意改變他的旨意時,他們又任性起來了,並聲稱他們決不轉回到曠野去。在上帝吩咐他們從仇敵之地撤退的事上,證明他們只是在表面上服從了他,而實際上並不如此。他們知道自己的罪孽深重,因爲在他們輕率的性情衝動時,曾想殺害那勸他們順從上帝的探子;但他們只是因看出自己所犯嚴重的錯誤,使他們遭受災禍的後果而恐懼,他們的內心並沒有改變; 只要再給他們一個機會,他們就會再起一次暴動的。這在摩西奉上帝的權威吩咐他們轉回曠野的時候,就表現出來了。
以色列人四十年不能進入迦南的命令,使摩西和亞倫,迦勒和約書亞非常失望;然而他們接受了上帝的決定,沒有發一句怨言。但那些過去一直埋怨上帝對他們的措置,並聲稱要回埃及的人,卻在上帝收回他們所輕視的福氣時,大大地哭泣悲哀起來了。他們過去的怨言原是毫無理由的,而今上帝卻給他們一件真正需要哀哭的事了。如果他們在自己的罪被人忠心地指明時就能爲罪悲哀,那麽,這個判決也不會宣佈了;但他們只是爲所受的刑罰悲哀,他們的憂愁並不是真正的悔改,所以不能挽回他們的刑罰。
百姓痛哭了一夜;但早晨又給他們帶來了一線希望。他們決意要補救已往怯懦的過失。當上帝吩咐他們上去得那地的時候,他們不肯去;如今當上帝指示他們撤退時,他們又同樣地反抗了。他們決定去奪取那地,承受爲業;或許上帝能悅納他們的工作,而改變他對他們的旨意。
上帝曾吩咐百姓,按著他所定的時候進入迦南,這原是他們的特權和責任;但因爲他們故意疏忽,所以上帝就收回了他的成命。撒但在攔阻他們進入迦南的事上,已經達到他的目的;如今他還要慫恿他們,冒著上帝的禁令,去作前次上帝要他們作而他們不肯作的事。這樣,那大欺騙者在引誘他們第二次叛逆的事上,又得了勝。以前,他們不肯依靠上帝能力的幫助去得迦南地;如今他們竟擅敢靠著自己的力量,而不靠上帝的幫助,去完成他的工作。他們說:“我們得罪了耶和華,情願照耶和華我們上帝一切所吩咐的,上去爭戰。”(申1:41) 他們因違犯律法,竟到了如此盲目的地步。耶和華從來沒有吩咐他們“上去爭戰。”他的旨意不是要他們用戰爭進入迦南,乃是借著嚴格遵從他的命令去得那地。
百姓的心雖然沒有改變,但他們已經承認自己聽探子的報告而叛逆的罪惡和愚妄。如今他們才看出自己所輕易丟棄的福分是有多麽大的價值。他們承認自己之所以被屏棄于迦南地之外,乃是因爲自己的不信。他們說:“我們有罪了,”他們承認這個錯誤是在他們自己而不在上帝,就是他們所曾責怪沒有向他們實現應許的主。雖然他們的認罪不是出於真心的悔改,但這卻足以證明上帝對待他們的公義。
今日上帝依然用這同樣的方法使人承認他的公義,來榮耀自己的名。當那些自稱愛主的人埋怨他的領導,輕視他的應許,並受邪靈的引誘,與他們聯合來破壞他的旨意時,耶和華往往要支配環境,使這些人縱然不是真正的悔改,卻也覺悟他們自己的罪,以致不得不承認自己行爲的邪惡,和上帝對待他們的公義和良善。上帝常常這樣發動一些反作用,來顯明黑暗勢力的作爲。而且那引起惡行的精神雖然根本沒有改變,但他們的自白卻維護了上帝的尊榮,並證明那遭他們反對和誣衊的,正是上帝的僕人。上帝將來傾下他最後的忿怒時,也必如此。當“主帶著他的千萬聖者降臨,要在衆人身上行審判”時,他也要“證實那一切不敬虔的人,所妄行一切不敬虔的事。”(猶14-15)
每一個罪人必要看出,並且承認自己被定爲罪是公義的。
這時候,以色列人不顧神聖的判決,卻準備去征服迦南。他們武裝起來,自以爲足能取勝;但在上帝和他憂傷的僕人看來,那是極不可能的事。在四十年之後,當耶和華指示以色列人上去攻取耶利哥時,他應許與他們同去。那時,有祭司擡著放有他律法的約櫃行在軍隊的前面,並有上帝所委派的領袖在他的監督之下來指揮他們的行動。有了這樣的引領,他們就不可能遇到危害。但如今他們違反上帝的吩咐和他們領袖嚴厲的制止,約櫃和摩西都沒有出營,他們竟去與仇敵的軍隊迎戰。
這時號筒吹出警戒的聲音,摩西追上去警告他們說:“你們爲何違背耶和華的命令呢?這事不能順利了。不要上去,因爲耶和華不在你們中間,恐怕你們被仇敵殺敗了。亞瑪力人,和迦南人,都在你們面前,你們必倒在刀下。”(民14:41-43)
迦南人曾聽見那保衛以色列人的奇妙能力,以及爲他們所施行的奇事,所以這時他們招集了大軍,來抵抗這些向他們進攻的人。進攻的軍隊沒有領袖,他們也沒有奉獻禱告,求上帝賜給他們勝利。他們以冒死的決心前進,想要挽回他們的厄運,不然就決意死在戰場。他們雖然沒有受過軍事訓練,但他們仗著武裝的人數衆多,希望借著突然而猛烈的攻擊,壓倒一切低抗的勢力。他們就這樣擅自向那不敢攻擊他們的仇敵挑戰。
這時迦南人已經駐紮在多石的高原上,只有一條險峻難登的山徑可以上去。希伯來人的人數越多,只能使他們的失敗越慘。他們慢慢地穿過山徑,完全處於上面敵人飛石的射程之內。於是,大石從上面如同雷轟一般滾落下來,山徑上到處遍染了被殺之人的鮮血。那些達到山頂的人,也已因攀登山路而精疲力盡,被敵人兇猛地擊退;損失慘重,積屍盈野。以色列軍隊全然失敗了。這次嘗試叛逆的結果,就是毀滅和死亡。
最後,他們不得不順服了,剩下的人“回來,在耶和華面前哭號,耶和華卻不聽他們的聲音。” (申1:45) 以色列的敵人,以前曾恐懼戰兢地等待那大能的軍隊來到,這時由於他們顯然的勝利,就相信自己能抵抗以色列人了。他們從前聽見的關於上帝爲他子民所施行奇事的風聲,如今他們都認爲是虛謊的報告,他們覺得沒有什麽值得恐懼的理由。以色列人第一次的失敗鼓舞了迦南人的勇氣和決心,大大地增加了征服迦南的困難。如今以色列人只好從他們勝利的敵人面前撤退到曠野去,雖然他們也明知這曠野必要成爲這一代人的墳墓,但也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了。
上帝降在以色列人身上的刑罰,雖一時壓服了他們濫發怨言和犯上作亂的行爲,但他們心中仍然存著叛逆的精神,終於造成了最痛苦的後果。以前的叛亂,不過是由於民衆的情緒忽然間受刺激而起的暴動;但這一次卻是有人處心積慮地佈置了一個陰謀,決心要推翻上帝親自指派之領袖的權威。
這一次叛變的領導人物可拉,是屬哥轄族的一個利未人,摩西的堂兄弟;他是一個有才幹有勢力的人。他雖然被派在會幕中服務,但他不滿於現有的地位,而希冀作榮顯的祭司。上帝把從前歸於每家長子的祭司工作賜給亞倫和他的家,這事曾引起可拉的嫉妒和不滿,他雖不敢採取什麽公開的叛亂行動,然而他卻暗暗地在反對摩西和亞倫。最後他竟敢陰謀推翻當時政治和神的權威。他不患沒有同謀的人。靠近可拉和哥轄人的帳棚,在會幕的南邊是流便支派的營盤,該支派的兩個首領大坍和亞比蘭的帳棚,正貼近可拉的帳棚。這兩個首領很快地就參與可拉野心的計劃。他們聲稱自己既是雅各長子的後裔,就應當掌握行政權,他們也決定與可拉分享祭司職任的尊榮。
這時,民間的輿情歡迎可拉的計劃。百姓所有失望的痛苦,使從前的疑惑,嫉妒,怨恨都死灰復燃了,於是他們又埋怨他們這一位大有忍耐的領袖摩西。以色列人時常忘記他們是在上帝引導之下的事實。他們忘記那一位立約的使者是他們看不見的領袖,並有基督的聖顔隱在雲柱中,行在他們前面,而且摩西所得的一切指示都是從他而來的。
他們不甘於俯首聽從自己必須死在曠野的可怖判決,因此他們隨時尋找藉口,說那引領他們並宣佈他們厄運的,乃是摩西而不是上帝。雖然他們的行列中已經少了很多人,而這世上最謙和之人的最大努力,竟不能鎮撫這一班百姓的叛亂;這就說明了從前上帝對他們的剛履不悅的緣故。但他們還沒有把這教訓放在心上,這一次他們又被試探所勝了。
摩西從前所過卑微的牧人生活,要比現在作一大群悖謬之人的領袖舒適愉快得多了。但摩西不敢自行選擇。上帝已經賜給他一根權能的仗,代替牧羊的竿,除非上帝解除他的職務,他自己是不能放下這杖的。
那洞察萬人心中隱情的主,早已看出可拉和他同黨的陰謀,並已給他子民警告和教訓,使他們可以逃避這些陰謀家的欺騙。他們曾看到上帝因米利暗的嫉妒和埋怨摩西的話,所降在她身上的刑罰。耶和華曾聲明摩西比先知還大。他說:“我要與他面對面說話,···你們譭謗我的僕人摩西,爲何不懼怕呢?”(民12:8) 這些話不是單對亞倫和米利暗說的,而也是對以色列會衆講的呢。
可拉和他的同黨曾蒙特恩,得見上帝的權能與威嚴。他們曾伴同摩西上山,並見過上帝的榮耀。可是自從那時以來,他們已經變了。有一種試探,起初極爲微小,但一懷藏在心,就漸漸得勢,終至撒但控制了他們的心,他們便大膽進行叛離的工作。他們宣稱,自己非常關心百姓的幸福。他們先在民間彼此交頭接耳,聲訴不平;繼而向以色列的領導人物進讒。他們的詭詞既被人欣然接受,他們就大膽地更進一步,最後他們居然真相信自己的行動是出於事奉上帝的熱誠了。
他們很成功地聯絡了二百五十位在會衆中有聲望的人。他們既然有這些強有力的黨羽,便確信可以徹底改組政府,並在行政方面大加改進,比摩西和亞倫辦得更好。
嫉妒生了仇恨,仇恨生了叛亂。他們曾討論摩西憑什麽資格得以享有那麽大的權柄和尊榮,結果,他們認爲這個地位是他們中間任何一人所能勝任的,而摩西居然占了這個非常可羡慕的地位。他們又自欺欺人地說,摩西和亞倫曾擅自取得他們的地位。那些心懷不平的人說:這兩個領袖竟高擡自己在耶和華的會衆以上,自取祭司的職位和政府的大權,其實他們的家族在以色列中並不比別人優異;他們本身也不比百姓聖潔,他們與弟兄平等也就夠了,因爲弟兄們都是有上帝與他們特別同在,和蒙上帝特別保護的。
這些陰謀家第二步工作的物件就是全體會衆。對一些行了錯事而該受責備的人,沒有什麽比同情和稱讚的話更悅耳了。可拉和他的同黨就是這樣得到了會衆的注意和支援。他們聲稱,百姓發怨言招致了上帝的忿怒,這種說法是錯誤的。他們說,會衆所要求的不過是自己的權利,所以他們是沒有錯誤的; 而摩西卻是一個傲慢的首領;衆百姓原有耶和華在他們中間,並且是聖潔的,而摩西竟把他們當作罪人去責備。
可拉向百姓重述他們在曠野中旅行的經過,提到他們曾如何臨到種種困窘的境地,以及許多人如何因發怨言和悖逆上帝而滅亡。他使聽衆相信,如果摩西採取了不同的方針,他們的困窘原是可以避免的。於是他們確認遭受一切災禍的責任,都應由摩西來負擔,而且他們之所以不能進入迦南,乃是因爲摩西和亞倫的處置失當;如果有可拉作他們的領袖,並多注意他們的好行爲來鼓勵他們,而不責備他們的罪惡,他們的行程就必非常愉快而順利了;他們必能直接前往應許之地,而不至於徘徊飄流於曠野之中了。
這種叛離的工作在這向來不相融洽的會衆之中,倒起了空前的團結與協調作用。可拉在民間工作的成功增強了他的自信心,使他堅信摩西所僭取的威權若不加以阻止,就必大大妨害以色列人的自由;他又聲稱,上帝已將這事啓示給他,並已授權給他盡速改組政府,不可遺誤,可是還有許多人不肯輕信可拉指責摩西的話。他們想起摩西的忍耐,和自我犧牲的工作,他們的良心就甚不安。所以可拉必需提出一種自私的動機,來說明摩西深切關心以色列人的原因;於是舊事重提,說摩西領他們出來,是要他們死在曠野,以便奪取他們的財産。
工作秘密的進行了一段時期,及至這運動勢力壯大之後,可以進行公開決裂的時候,可位就以黨魁的姿態出現,公開的譴責摩西和亞倫,竊奪了可拉和他同伴理應享有的權位。此外,他又譴責他們剝奪了百姓的自由和獨立。這些陰謀家說:“你們擅自專權,全會衆個個既是聖潔,耶和華也在他們中間,你們爲什麽自高超過耶和華的會衆呢?”(民16:)
摩西起先沒有料想到這個處心積慮的陰謀,及至這事的可怕真相猛然暴露在他眼前時,他就一言不發,俯伏在上帝面前。及至起來後,他心中誠然憂傷,但卻是鎮定而堅強的。他已蒙神聖的指導。他說:“到了早晨,耶和華必指示誰是屬他的,誰是聖潔的;就叫誰親近他;他所揀選的是誰,必叫誰親近他。”這個試驗要留待第二天早晨執行,讓人人都有充分時間去反省。屆時,那些企圖作祭司的人要各人拿一個香爐,到會幕那裏,當著會衆燒香。律法明明規定,惟有那些分別出來擔任聖職的人,才能在聖所供職。況且,就是祭司拿答和亞比戶,在他們不顧上帝命令而擅敢獻上“凡火”時,也曾被毀滅了。這時,摩西向譴責他的人提議,如果他們敢作這麽危險的嘗試,就不妨把問題請求上帝處理。
摩西指著可拉和他同黨的利未人說道:“以色列的上帝從以色列會中將你們分別出來,使你們親近他,辦耶和華帳幕的事,並站在會衆面前替他們當差。耶和華又使你,和你一切弟兄利未的子孫,一同親近他,這豈爲小事,你們還要求祭司的職任麽?你和你一黨的人聚集,是要攻擊耶和華。亞倫算什麽,你們竟向他發怨言呢?”
大坍和亞比蘭本來在態度上沒有象可拉那麽強硬;摩西希望他們或許是被誘參加叛亂,而還不是全然敗壞的,所以他打發人去召他們到他面前來,以便聽取他們對他所有的譴責。但他們不肯來,並且蠻橫無理地否認他的權威。他們當著會衆回答說:“你將我們從流奶與蜜之地領上來,要在曠野殺我們,這豈爲小事,你還要自立爲王轄管我們麽?並且你沒有將我們領到流奶與蜜之地,也沒有把田地,和葡萄園,給我們爲業,難道你要剜這些人的眼睛麽?我們不上去。”
這樣,他們竟拿耶和華形容應許之地的話,來形容他們從前爲奴之地。他們控告摩西,假借上帝的引導來樹立自己的權威;並聲明,他們不再象瞎子一樣聽憑他領導,一會兒向迦南,一會兒又轉向曠野,完全被他一個人的野心所左右。這樣,這一位素來象慈愛的父親和忍耐的牧人的摩西,竟被他們說成是一個心腸狠毒的暴君和篡位者。他們之所以被拒絕于迦南之外,原是因他們自己的罪所招致的刑罰,而今他們卻把這罪歸到摩西頭上。
很明顯地,百姓是同情叛黨的;但摩西沒有設法爲自己辯護。他只是當著會衆嚴肅地請求上帝來證明他動機的純潔,和行爲的正直,他懇求上帝作裁判者。
第二天,可拉帶著二百五十個首領,各拿香爐出來了。他們被領到會幕的院子裏,百姓則聚集在外面,等著要看結果如何。這次並不是摩西招集會衆來看可拉和他同黨的失敗,而是這些叛徒在盲目的臆測之中,招聚了衆人來看他們的勝利。會衆多數是公開支援可拉的,因此,他以爲自己很有把握勝過亞倫。
正當他們聚集在上帝面前時,“耶和華的榮光就向全會衆顯現。”上帝警告摩西和亞倫說:“你們離開這會衆,我好在轉眼之間把他們滅絕。”但是他們俯伏在地,禱告說:“上帝,萬人之靈的上帝啊,一人犯罪,禰就要向全會衆發怒麽?”
這時可拉已經離開會衆,到大坍和亞比蘭那裏去了,摩西則帶著七十個長老下去,向那些不肯來到他面前的人發出最後的警告。會衆也隨著摩西走過去,但在他還未曾發出警告之前,摩西蒙了上帝的指示,吩咐百姓說:“你們離開這惡人的帳棚吧;他們的物件,什麽都不可摸,恐怕你們陷在他們的罪中,與他們一同消滅。”衆人聽從了這個警告,因爲他們都覺得將有災禍臨到衆人。叛徒的首領們雖然看見那些被他們牢籠的群衆離棄了他們,但他們依然頑梗不化。他們和自己的家屬一同站在帳棚門口,好象是公然反抗上帝的警告似的。
這時候摩西奉以色列上帝的名,當著會衆宣佈,說:“我行的這一切事,本不是憑我自己心意行的,乃是耶和華打發我行的;必有證據使你們知道。這些人死,若與世人無異,或是他們所遭的,與世人相同,就不是耶和華打發我來的。倘若耶和華創作一件新事,使地開口,把他們和一切屬他們的都吞下去,叫他們活活的墜落陰間,你們就明白這些人是藐視耶和華了。”
全以色列人在驚恐和期待之中,等候著事情發生,他們的目光都注視著摩西。摩西剛說完了這些話,地就開了口,把這些叛徒和他們一切所有的,都活活地吞了下去,“他們就從會中滅亡。”百姓自知與這次的罪有分,就都逃跑了。
但災禍並沒有就此停止。有火從雲彩中出來,燒滅了那獻香的二百五十個首領。這些人原不是發動叛亂的,所以沒有與主謀的人同遭毀滅。上帝讓他們眼見那些人的結局,給他們悔改的機會;但他們依然同情叛徒,所以就同受叛逆的厄運。
當摩西懇勸以色列人逃避那即將來到的毀滅時,如果可拉和他的同黨果能悔改,並祈求饒恕的話,上帝的刑罰還是可以延緩的。但是他們的頑梗,固執,注定了他們的厄運。全會衆都曾與他們的罪有分,因爲他們都曾或多或少地同情他們。然而上帝憑著他的大愛,把叛逆的主謀和從犯分別處理。那些受欺騙的百姓,仍得有一段悔改的時期。這時已經有顯著的憑據證明他們的錯誤,而摩西則是完全無誤的。上帝已經顯明他的權能,把一切的疑難都澄清了。
那行在希伯來人前面的使者耶穌,要拯救他們脫離毀滅,爲他們保留赦罪之恩。上帝的刑罰曾迫在眉睫,向他們發出悔改的忠告。從天上伸出了一隻特別而無法抵拒的手,來阻止他們的叛亂。這時,他們若能答應投入上帝的照顧下,他們還是可以得救的。他們雖然因懼怕遭毀滅而逃避上帝的刑罰,但他們叛逆的心並沒有改變。當天晚上,他們回到自己的帳棚裏,滿心恐懼,但並無悔改的意向。
可拉和他的同黨曾向百姓說一些諂媚的話,直到他們真相信自己是良善之人,而摩西是向來虧負他們,虐待他們的。如果他們承認可拉和他同黨的錯誤,而摩西是對的話,那麽,他們就不得不相信,他們必須死在曠野的判決是出諸上帝的口了。但他們還不願意對這一點屈服,而始終相信是摩西欺騙了他們。他們曾執迷不悟地希望不久即可建立一個新的秩序,那時就要以稱讚代替責備,以安逸代替焦慮和奮鬥了。那些被上帝毀滅的人曾向他們說諂媚的話,並自稱對他們極其關懷和愛護,所以百姓認爲可拉和他的同黨都是好人,而他們的毀滅多少是要由摩西負責的。
世人最侮辱上帝的事,莫過於輕視並拒絕上帝所用以拯救他們的方法。以色列民當時不但犯了這罪,他們甚至於還想把摩西和亞倫置於死地。然而他們始終沒有覺悟到自己需要祈求上帝赦免他們這嚴重的罪惡。他們度過那試驗的一夜,竟沒有悔改認罪,反而還要想出什麽辦法,反駁那證明他們罪大惡極的許多事實。他們仍然懷恨上帝所委派的人,並準備反抗他們的權威。同時,有撒但在旁擾亂他們的見解,領他們盲目地走到滅亡之地。
當那些注定滅亡的罪人被地吞下去的時候,以色列衆人一聽見他們喊叫的聲音,便驚慌逃跑,因爲他們說:“恐怕地也把我們吞下去。” 但是到了“第二天,全會衆都向摩西亞倫發怨言,說:你們殺了耶和華的百姓了。”他們幾乎要下手殺害他們那忠心耿耿和自我犧牲的領袖。
這時,大家看見會幕上面的雲彩之中,有上帝的榮耀顯現,從雲彩裏又有聲音向摩西和亞倫說: “你們離開這會衆,我好在轉眼之間把他們滅絕。”
摩西知道自己身上沒有罪,因此他並不懼怕,也沒有趕緊離去而讓會衆滅亡。摩西遲遲不行。在這可怕的危急之秋,顯出了真牧人對他照管之下的羊群的關懷。他懇求上帝的忿怒不要全然毀滅他的選民。由於他的代求,止住了上帝施懲罰的手,使那悖逆叛亂的以色列民不至於全然滅絕。
但是,忿怒的使者已經出動;瘟疫已經在會中發作了。亞倫得了他兄弟的指示,拿著香爐趕緊到會衆中間“爲他們贖罪。”“他站在活人死人之間。”當馨香的煙雲和會幕內摩西的禱告上升達到耶和華面前時,瘟疫就止住了;但以色列人遭瘟疫而死的已經有一萬四千餘人,作了埋怨和叛逆之罪的一個明證。
可是上帝還要給他們一個憑據,證明祭司的職任已經命定給亞倫的家。上帝吩咐每一個支派要預備一根杖,寫上各支派的名字。亞倫的名字要寫在利未支派的杖上。這些杖都要存在會幕內的“法櫃前。”哪一根杖發芽,就證明哪一個支派蒙耶和華揀選擔任祭司的職分。第二天,“誰知,利未族亞倫的仗已經發了芽,生了花苞,開了花,結了熟杏。”(民17:8) 這一根杖先給百姓觀看,然後放在會幕裏作爲後代的見證。這一件奇事終於解決了祭司職任的問題。
此時,摩西亞倫是奉上帝的威權說話,這個問題已經完全確定了;於是百姓不得不相信他們必要死在曠野的這一件不受歡迎的事實。他們喊著說:“我們死喇,我們滅亡喇,都滅亡喇。”他們承認叛逆自己的領袖是犯了罪,並承認可拉和他的同黨受了上帝公正的刑罰。
由於可拉的背叛,我們就可以看出撒但在天上背叛的這相同的精神,不過這次的範圍較小而已。那使路錫甫埋怨上帝政權並想推翻天上既定秩序的,乃是驕傲和野心。自從他墮落以來,他的目的就是要在人心中灌輸這同樣嫉妒和不滿的精神,並同樣有貪圖地位和尊榮的野心。他就是這樣在可拉,大坍和亞比蘭的心中作工,引起他們自高的欲望,激起嫉妒,猜疑和叛逆的心理。撒但使他們拒絕上帝所委派的人,這樣他們也就是拒絕了上帝作他們的領袖。可是,當他們向摩西亞倫發怨言而褻瀆上帝時,他們竟以爲自己是義人,而看那些忠心斥責他們罪過的人是被撒但所鼓動的;他們受惑之深,於此可見一斑。
那作可拉敗亡基本原因的罪,今日豈不是依然存在麽?驕傲和野心到處在流行著;一旦在人心中滋長,就會打開互相嫉妒和爭權奪位之門,使人遠離上帝,而不知不覺地被誘入撒但的陣營。許多人,連自稱跟從基督的人在內,也象可拉和他的同黨一樣,終日在熱切地爲高擡自己而打算,計劃,工作,並爲要取得百姓的同情和支援起見,竟不惜顛倒是非,誣衊並誹謗耶和華的僕人,甚至於把自己卑鄙自私的動機加在他們身上。由於再三地抹煞事實,顛倒是非,他們終於確信虛謊爲真理。在他們想要破壞上帝所委派之人在民間的威信時,他們竟確信自己是在從事善工,事奉上帝呢。
希伯來人不願意服從耶和華的指示和限制。他們在限制之下急躁不安,而且不願意領受責備,這就是他們埋怨摩西的原因。如果讓他們任意而行,他們就不會有很多埋怨領袖的話了。在教會的全部歷史中,上帝的僕人時常是要應付這同樣精神的。
世人因了放縱罪惡,使撒但得以進入他們的心,以致使他們一步一步地陷在罪中。人若拒絕真光,就必令理智昏味,心地剛硬,這樣,他們下一步犯罪便更容易,而拒絕更清楚的亮光,直到犯罪的習慣在他們身上成了無法掙脫的鐐拷。罪在他們眼中,也不再是那麽可憎的了。那些忠心傳講上帝真道的人,因爲譴責他們的罪惡,就時常惹起他們的仇恨。他們不願意忍受改正罪行時所必經的痛苦和犧牲,所以他們轉而攻擊耶和華的僕人,並痛斥他的責備爲不必要,而且過於嚴厲。他們象可拉一樣,說,百姓並沒有錯誤;而一切困難都是由責備人所引起的。他們既用這種謊言來安慰自己的良心,這些嫉妒和叛離的人,就在教會中散播不和睦的種子,使那些想要建立教會的人灰心喪志。
上帝過去揀選的領導聖工的人,所有的每一步進展,都曾引起過人的猜疑,他們的每一舉動,都曾遭受到一些嫉妒和吹毛求疵之人的誣衊。路德的時代如此,衛斯理和其他改正家的時代如此,今日也是如此。
倘若可拉能確知所傳給以色列人的指示和責備真是從上帝那裏來的話,他就不至於作他所作的事了。其實,這一點很可能是他確實知道的。上帝已經給他們壓倒一切的憑據,證明是他自己在領導著以色列民。但是可拉和他的同黨拒絕了真光,直到他們的心地昏味,甚至上帝能力最驚人的顯示也不足以感服他們的心;他們把一切都歸於人力或撒但的作爲。百姓也是如此,他們在可拉和他的同黨遭毀滅之後,第二天來對摩西亞倫說:“你們殺了耶和華的百姓了。”雖然他們看見了最確鑿的憑據,證明上帝不喜悅他們的行爲,所以毀滅了那些欺騙他們的人,然而他們竟敢把上帝的刑罰歸之於撒但,聲稱,摩西和亞倫是借著那惡者的能力使良善聖潔的人喪命的。那注定他們遭厄運的就是這個原因。他們已經犯了褻瀆聖靈的罪,這一種罪使人心剛硬,不能再受上帝恩典的感化。當猶太人把基督借上帝的能力所施行的慈惠工作歸給別西蔔的時候,我們的救主就說了這句話:“凡說話干犯人子的,還可得赦免;惟獨說話干犯聖靈的,今世來世總不得赦免。”(太12:32) 上帝與人的交往,乃是借著聖靈爲媒介的;可見凡故意拒絕聖靈,並以之爲撒但之作爲的人,就是割斷了上帝與人之間的交通了。
上帝常借著他的靈責備人,感動人,使人認罪悔改;如果人最後拒絕了聖靈的工作,上帝就再不能爲那人作什麽了。因爲最後的恩典之源,已經用盡了。違犯律法的人就此把自己與上帝隔絕了;況且罪的本身並沒有什麽辦法來拯救自己。上帝也沒有餘力來感動人,使人認罪,並拯救罪人了。上帝的命令是“任憑他吧。”於是“贖罪的祭就再沒有了;惟有戰懼等候審判和那燒滅衆敵人的烈火。”(何4: 17;來10:26-27)
以色列人無聲無臭的在曠野飄流達四十年之久。摩西說:“自從離開加低斯巴尼亞,到過了撒烈溪的時候,共有三十八年,等那世代的兵丁,都從營中滅盡,正如耶和華向他們所起的誓。耶和華的手也攻擊他們,將他們從營中除滅,直到滅盡。”(申2:14-15)
在這些年日中,百姓時常想著自己是在受上帝的懲戒。他們在加低斯的背叛中棄絕了上帝;所以上帝也一時棄絕了他們,他們既然不忠於他的約,所以他們就沒有受那約的記號,就是割禮。他們要回到爲奴之地去的願望,證明他們還不配得自由,所以他們也不能遵守那紀念蒙拯救脫離奴役的逾越節典禮。
然而會幕裏的奉獻禮還是繼續舉行,表明上帝還沒有完全丟棄他的子民。而且他仍然養活他們。摩西於敍述他們在曠野的飄流史時,說道:“因爲耶和華你的上帝,在你手裏所辦的一切事上,已賜福與你;你走這大曠野他都知道了;這四十年,耶和華你的上帝常與你同在,故此你一無所缺。”(申2: 7) 尼希米所抄錄的利未人的詩歌,生動地形容了上帝對以色列人的照顧,就是在這些被厭棄和飄流的年代中,也是如此。“禰還是大施憐憫,在曠野不丟棄他們;白晝,雲柱不離開他們,仍引導他們行路;黑夜,火柱也不離開他們,仍照亮他們當行的路。禰也賜下禰良善的靈教訓他們,未嘗不賜嗎哪使他們糊口,並賜水解他們渴。在曠野四十年,禰養育他們,他們···衣服沒有穿破,腳也沒有腫。” (尼9:19-21)
在曠野的飄流不但是爲上帝所定,作降在那些叛逆和發怨言之人身上的刑罰,也是作下一代人的教訓,使他們準備得以進入應許之地。摩西向他們說:“耶和華你上帝管教你,好象人管教兒子一樣,” “是要苦煉你,試驗你,要知道你內心如何,肯守他的誡命不肯。他···任你饑餓,將你和你列祖所不認識的嗎哪賜給你吃,使你知道人活著,不是單靠食物,乃是靠耶和華口裏所出的一切話。”(申8: 5,2-3)
“耶和華遇見他在曠野荒涼野獸吼叫之地;就環繞他,看顧他,保護他如同保護眼中的瞳人。”
“他們在一切苦難中,他也同受苦難,並且他面前的使者拯救他們;他以慈愛和憐憫救贖他們;在古時的日子,常保抱他們,懷搋他們。”(申32:10;賽63:9)
然而他們在曠野的生活所留下來的記錄,只是幾件背叛耶和華的事。可拉的叛亂,結果曾使以色列民中一萬四千餘人滅亡,此外還有一些個別的事件,表明他們輕視上帝權威的同樣精神。
有一次,有一個以色列婦人的兒子,他父親是埃及人,是同著以色列人從埃及出來的閒雜人之一,他離開自己紮營的地方,搬進以色列人的營盤那裏,聲稱他有權利在那裏支搭他的帳棚。這是上帝的律法所不許可的,因爲埃及人的後裔,到第三代子孫才可以入耶和華的會。於是,他與一個以色列人起了爭論,這事就呈到審判官那裏,審判官斷定這埃及人的兒子爲有罪。
他對這個判決大大發怒,就咒駡審判官;而且在大怒之下,他竟褻瀆了上帝的名。於是就有人立刻把他送到摩西那裏去。曾經有命令吩咐說:“咒駡父母的,必要把他治死。”(出21:17) 但對這個案件還沒有規定應如何處理。這個人所犯的罪是那麽嚴重,所以大家覺得必需向上帝求問特別的指示。於是他們把那人收在監裏,直等到探明耶和華的旨意再行處理。在上帝親自宣佈判決之後;他們就照著指示,把那褻瀆聖名的人帶到營外,用石頭打死。那些聽見他褻瀆的人,都按手在他頭上,嚴肅地證實那控告他的罪;於是他們要先拿石頭打他,然後其他的人一起下手執行他的死刑。
這事以後,就宣佈了一條律法,來應付這一類的罪:“你要曉諭以色列人說,凡咒詛上帝的,必擔當他的罪。那褻瀆耶和華名的,必被治死,全會衆總要用石頭打死他,不管是寄居的,是本地人,他褻瀆耶和華名的時候,必被治死。”(利24:15-16)
有一些人或許要爲一個人在盛怒之下所說的話而受到那麽厲害的刑罰,就對上帝的慈愛和公義發生懷疑。但是,就慈愛和公義的立場而言,都必須聲明這一點:凡是出於恨惡上帝而說的話,乃是大罪。那降在第一個犯罪者身上的報應,可以作他人的鑒戒,使上帝的名可以受人尊敬。但若放過這人的罪而不予以刑罰,則他人也必效尤,終於敗壞風紀;結果難免犧牲許多人的性命。
那些與以色列人一同從埃及出來的閒雜人,一直是使以色列人受試探遭患難的禍根。這些人自稱已經放棄偶像,敬拜真神;但是他們早年的教育和訓練,已經陶冶他們的習慣和品格,所以他們或多或少地,都因拜偶像和不尊敬上帝的罪而敗壞了。時常惹起爭論的就是這些人,最先發怨言的也是他們,而且他們拜偶像的風氣以及向上帝所發的怨言,常會蔓延到全營。
回到曠野之後不久,又發生了干犯安息日的事,而且在當時的環境之下,這一件事顯得特別嚴重。耶和華宣佈使以色列民不得承受那地的話,曾引起百姓叛逆的情緒,百姓中間有一個人,因爲上帝不讓他進入迦南而發怒,並決意要表示公然反抗上帝的律法,竟敢在安息日出去撿柴,公開違犯第四條誡命。在曠野飄流的期間,嚴禁第七天生火。可是,這禁令在他們進入迦南之後就不再有效。因爲那裏的天氣寒冷,人往往必須生火取暖;但是在曠野裏天氣溫暖,就沒有這個需要。這個人的行爲,乃是故意違犯第四條誡命,--他的罪不是出於疏忽或無知,而是出於膽大妄爲。
他正在撿柴的時候,被人拿住,帶到摩西的面前。違犯安息日治以死罪的律法,是早已宣佈了的; 至於如何執行,則還未指明。於是摩西把這案件呈到耶和華面前,當即有指示賜下說:“總要把那人治死;全會衆要在營外用石頭把他打死。”(民15:35) 褻瀆的罪和故意違犯安息日的罪,受了同樣的刑罰,因爲二者同是表示輕蔑上帝的威權。
現今,有許多人拒絕了紀念創造的聖安息日,認爲這是猶太人的制度;並竭力主張,如果安息日必須遵守,那麽,違犯這日的人也就必須處以死刑。但我們知道褻瀆的罪也象違犯安息日一樣受到刑罰,難道我們就因此作出結論說,第三條誡命也因爲只適用於猶太人而必須予以廢除麽?然而人根據以上幾宗死刑所得的結論,原可應用在第三條和第五條誡命上,而且實在說來,幾乎可以應用在十條誡命中的每一條上,正如在第四條誡命上一樣。雖然上帝今日沒有以肉體的死刑來刑罰違犯他律法的人,但他已經宣佈罪的工價乃是死;而且在最後執行審判的時候,必可看到死就是那些違犯他聖律法之人的分。
在曠野的四十年全部時期中,因著降嗎哪的神迹,百姓每周都可以想起他們對安息日的神聖本份。可惜,就是這神迹也沒有使他們達到順從的地步。在此次受到顯著的刑罰之後,他們雖然沒有那麽公開而大膽地違犯律法,可是他們在遵守第四條誡命上仍有很大的疏忽。上帝借著他的先知說:“他們大大干犯我的安息日。”(結20:13-24) 這就是第一代的人不能進入應許之地的一個原因。然而他們的兒女並沒有從其中學得教訓。他們在四十年的飄流期間,對安息日依然不很重視,上帝雖然沒有因此不准他們進入迦南,但他曾宣佈,在他們居留在應許之地以後,還要分散到外邦人中。
以色列人從加低斯回到曠野之後,他們在曠野飄流的時期終於結束了:“以色列全會衆到了尋的曠野,就住在加低斯。”(民20:1)
米利暗死在這裏,也葬在這裏。自從紅海邊上歡樂的景象,就是當以色列的婦女出來唱歌跳舞,慶祝耶和華的勝利時起,直到結束了她一生的飄流生活,葬在曠野的墳墓止,--這也是千千萬萬抱著大希望從埃及出來的人的命運。罪令他們功敗垂成,第二代的人能從此學得教訓麽?
“雖是這樣,他們仍舊犯罪,不信他奇妙的作爲。···他殺他們的時候,他們才求問他;回心轉意,切切的尋求上帝。他們也追念上帝是他們的磐石,至高的上帝,是他們的救贖主。”然而他們沒有誠心歸向上帝。他們在遭仇敵苦害的時候,雖曾尋求那惟一能拯救他們之主的幫助,可是“他們的心向他不正,在他的約上,也不忠心。但他有憐憫,赦免他們的罪孽,不滅絕他們;而且屢次消他的怒氣,···他想到他們不過是血氣,是一陣去而不返的風。”(詩78:32-35,37-39)
那在曠野中爲以色列人解渴的活水,最初是從何烈山被擊打的磐石中流出來的。在他們全部的飄流期間。無論在何處有這需要,上帝就憑著他的慈憐,用神迹供給他們水喝。然而那水並不是一直從何烈山流出來的。在他們的行程中,無論在何處需要水,就有水從營邊的磐石中湧流出來。
基督憑著他話的能力,使清涼提神的活水爲以色列人流出來。他們“所喝的是出於隨著他們的靈磐石;那磐石就是基督。”(林前10:4)
他是一切屬世和屬靈福惠的來源。真磐石基督在他們一切飄流的生活中,常與他們同在。“耶和華引導他們經過沙漠,他們並不乾渴;他爲他們使水從磐石而流,分裂磐石水就湧出,”“在乾旱之處,水流成河。”(賽48:21;詩105:41)
那被擊打的磐石乃是預表基督,而且借著這個象徵,可以說明最寶貴的屬靈真理。那賜生命的水怎樣從被擊打的磐石中流出來,照樣,救恩的泉水也必從那“被上帝擊打,”“爲我們的過犯受害,爲我們的罪孽壓傷”(賽53:4-5)的基督身上,爲失喪的人們湧流出來。正如磐石一次被擊打,照樣,基督也“一次被獻,擔當了多人的罪。”(來9:28) 我們的救主不能二次被獻;凡尋求他恩典之福氣的人,只需奉耶穌的名,借痛悔的祈禱,傾吐衷心的願望。這樣的禱告必能把耶穌的創傷帶到萬軍之耶和華面前;於是就有賜生命的寶血重新從那創傷中流出來,正如活水爲以色列人流出來一樣。
以色列人在迦南立國之後,每年興高采烈地紀念在曠野從磐石中流出水來的事迹。在基督的時代,這個紀念已經成爲一個非常隆重的儀式,這是在百姓從各地聚集於耶路撒冷守住棚節時舉行的。在七天的節期中,每天在利未人唱詩隊的歌永和音樂的伴奏之下,有祭司用金罐往西羅亞水泉中去打水;同時祭司後面跟著一群敬拜的人,都爭先恐後地擠到泉邊去飲水,這時就有歡樂的歌聲齊唱:“你們必從救恩的泉源歡然取水;”(賽12:3) 然後祭司就在號筒的聲音和以下嚴肅的頌辭中:“耶路撒冷啊,我們的腳站在你的門內,”把所取來的水帶到聖殿裏。這水要倒在潘祭壇上,同時,讚美的歌聲齊發,衆民同唱凱歌,並有管弦的樂器和深沈的號筒應和。
救主曾用這象徵性的儀式,來幫助聽衆注意他來所要帶給他們的福氣。“節期的末日,就是最大之日,”他用響徹聖殿院宇的聲音,說:“人若渴了,可以到我這裏來喝,信我的人,就如經上所說,從他腹中要流出活水的江河來。”約翰又說:“耶穌這話是指著信他之人,要受聖靈說的。”(約7:37 -39) 那清涼提神的活水在乾旱不毛之地湧流出來,使沙漠開花,並使垂死的人得到生命,這乃是象徵那惟獨基督所能賜的猶如活水一般潔淨,振奮,鼓舞人心的神恩;凡有基督住在心內的人,他裏面就有一個永不枯竭的恩典和力量的泉源。凡真心尋求耶穌的人,他必使他們的人生愉快,前途光明。人若接受他的愛在心裏,這愛就必發動善功,直到永生。這不但使那發動的人得福,而且要借著他公義的言行流出生命的活水來,振奮他周圍一切乾渴的人。
基督在雅各井旁與撒瑪利亞婦人談話時,也曾用過這同樣的象徵,說:“人若喝我所賜的水就永遠不渴;我所賜的水,要在他裏頭成爲泉源,直湧到永生。”(約4:14) 基督把這兩個表號結合起來; 他是磐石,他也是活水。
全部《聖經》中,處處有這兩個美妙動人的象徵。在基督降世的好幾個世紀之前,摩西曾指他爲拯救以色列的磐石;(申32:15)
作詩的人歌唱他爲“我的救贖主,”“我力量的磐石,”“比我更高的磐石,”“我常住的磐石,”“我心裏的磐石,”(見英文聖經)“我投靠的磐石。”(詩19:14; 62:7;61:2;71:3(邊注);73:26;94:22) 在大衛的詩歌中,他形容主的恩典爲一道流過青草之地清涼“可安歇的水,”而天上的牧者常在這個水邊牧養他的羊群。(詩23:2) 他又說:“禰也必叫他們喝禰樂河的水。因爲在禰那裏,有生命的源頭。”(詩36:8-9)
智慧人也說:“智慧的泉源,好象湧流的河水。”(箴18:4) 對耶利米,基督是“活水的泉源;”(耶2:13)
對撒迦利亞,他是“一個泉源,洗除罪惡與污穢。”(亞13:1)
以賽亞形容他爲“永久的磐石,”“大磐石的影子在疲乏之地。”(賽26:4;32:2) 他記錄那寶貴的應許,使人想起爲以色列人流出來的活水,躍然紙上:“困苦窮乏人尋求水卻沒有,他們因口渴,舌頭乾燥;我耶和華必應允他們,我以色列的上帝必不離棄他們。”“我要將水澆灌口渴的人,將河澆灌乾旱之地;”“在曠野必有水發出,在沙漠必有河湧流。”以下的邀請也發出來了,“你們一切乾渴的都當就近水來。”(賽41:17;44:3;35:6;55:1)
而且,在《聖經》最後的幾頁中,又回應了這個邀請。“生命水的河,明亮如水晶,從上帝和羔羊的寶座流出來;”“願意的都可以白白取生命的水喝。”(啓22:1,17)這慈愛的邀請一代一代的傳了下來,直到今日。
在希伯來全軍到達加低斯的前夕,那多年在他們營邊湧流出來的活水忽然止住了。這是耶和華的旨意,要再一次試驗他的子民。他要知道他們到底是依靠他的安排呢,或是要蹈他們列祖不信的覆轍呢?
這時,他們已經望見迦南的山頭;再走幾天,他們就可以到達應許之地的邊界了。這裏離以東並不遠,到迦南去的路線已經指定要經過這個以掃子孫所居住之地。有指示曾給摩西說:“你們···要轉向北去。你吩咐百姓說:你們弟兄以掃的子孫,住在西珥,你們要經過他們的境界;他們必懼怕你們。···你們要用錢向他們買糧吃,也要用錢向他們買水喝。”(申2:3-6)
這些指示應當使他們明白,他們水的供應爲什麽斷絕了;原來他們將要經過一個水源豐富,土地肥沃的地帶,直接往迦南去。上帝已應許他們在經過以東的時候,不受阻擾,並有機會購買食物,又有充足的水源供應全軍。所以神奇水源的枯竭,乃是曠野飄流生活終止的記號,本應該使他們快樂;如果他們沒有因不信而瞎了心眼,他們是很可以看出這一點的。可惜,那本該作上帝應許實現的憑據,反作了疑惑和發怨言的藉口。百姓似乎放棄了上帝使他們承受迦南的希望,他們竟吵著要曠野裏的享受。
在上帝允許他們進入迦南之先,他們必須表示相信他的應許。在他們尚未到達以東地之前,水源就已斷絕;這原是給他們一個機會,使他們在這個很短的時間內,憑著信心而不憑眼見向前邁進;但是,他們對這第一個試驗,正如他們的列祖一樣,表現了暴躁和忘恩的精神。營中一傳出缺水的消息,他們就忘了那麽多年供給他們需要的來源之主,他們不但沒有向他祈求幫助,反而向他大發怨言。他們在絕望中喊叫說:“我們的弟兄曾死在耶和華面前,我們恨不得與他們同死;”(民20:1-13)
意思就是,他們如能列在與可拉一同造反而遭毀滅的人中就好了。
他們攻擊摩西和亞倫說:“你們爲何把耶和華的會衆領到這曠野,使我們和牲畜都死在這裏呢?你們爲何逼著我們出埃及,領我們到這壞地方呢?這地方不好撒種,也沒有無花果樹,葡萄樹,石榴樹,又沒有水喝。”
於是摩西亞倫到會幕門口,俯伏在地。“耶和華的榮光向他們顯現,”並且指示摩西,說:“你拿著杖去,和你的哥哥亞倫招聚會衆,在他們眼前吩咐磐石發出水來,水就從磐石流出給會衆。”
於是弟兄二人從會衆面前過去,摩西手裏拿著上帝的杖。這時,他們都已年紀老邁了。他們已經多年忍耐了以色列人背叛和執拗的行爲;但是如今到了最後,就連摩西也忍耐不住了。他說:“你們這些背叛的人聽我說,我們爲你們使水從這磐石中流出來麽?”(譯者按:中文本‘我爲你們,···”英文作‘我們爲你們。···’)他沒有照上帝的命令吩咐磐石流出水來,卻用杖打擊了磐石兩下。
隨即有大量的水湧流出來,滿足了全軍的需要。但是在這裏一件大錯鑄成了。摩西憑著血氣說話; 他的話是出於人的感情,不是因上帝所受的侮辱而動了義怒。他說:“你們這些背叛的人聽我說。”這話固然是對的,但就是真理也不可憑感情的衝動,或急躁的癖性說出來。從前上帝吩咐摩西譴責以色列人的背叛時,摩西所必須講的話曾使他自己痛心,並使百姓難以忍受,但在他講話時,上帝是支援著他的。可是這一次既是他自己出面譴責他們,並對百姓只能發生不良的影響,就使上帝的靈擔擾了。他顯明是缺少忍耐,沒有自製;這樣,百姓就有懷疑的緣由,他們要問,摩西過去的行爲究竟是否受了上帝的指示?故此他們也有原諒自己的理由了;因爲摩西也和他們一樣得罪了上帝。他們說,他的行動本來就有可批評可非議的地方;如今他們有藉口可以拒絕上帝借他僕人所給他們的一切責備了。
摩西這次也表現了不信靠上帝的心。他發問說:“我們爲你們使水流出來麽?”好象是上帝不會履行他的諾言似的。耶和華對這弟兄二人說:“因爲你們不信我,不在以色列人眼前尊我爲聖。”當水源斷絕的時候,他們自己對上帝實現他應許的信心,也因百姓的怨言和背叛而動搖起來了。前一代的人已經因不信而被定罪,死在曠野,現在他們的兒女又表現了這同樣的精神。難道這些人也不得承受那應許麽?摩西和亞倫已經精疲力盡,心灰意懶,所以沒有設法遏止群衆的情緒。如果他們自己能對上帝表現不疑的信心,或許能把這事向百姓說明,使之經得起這一次的試驗。他們若能迅速而堅決地使用作首領的權威,原可以平息百姓的怨言。他們的本分原是在求上帝爲他們行事之前,先儘量緩和當前的局勢。如果加低斯的那一次怨言迅速地予以制止,那麽,以後一連串的災禍就可以避免了。
由於摩西鹵莽的行爲,他就沖淡了上帝所要教導的真理。那作基督表號的磐石,已經被擊打了一下,表明基督必須一次被獻。第二次,只需向磐石說話,正如我們現今只需奉耶穌的名祈求恩典一樣。由於摩西又第二次擊打磐石,那預表基督的美妙靈意就被破壞了。
再者,摩西和亞倫已僭取那單單屬於上帝的權柄。這次的事件既然需要上帝出來干涉,就說明了這個問題的嚴重性;以色列的領袖理當利用這個機會,來改善百姓對敬畏上帝的印象,並加強他們信靠上帝大能與良善的心。可惜摩西和亞倫怒氣衝衝地大呼說:“我們爲你們使水從這磐石中流出來麽?”可見他們是自居於上帝的地位,好象能力是在他們這具有血肉之體的弱點和情欲的世人身上。摩西因百姓不斷地埋怨和叛逆不勝厭煩,竟至忘記了他全能的幫助者;他既沒有上帝的力量,就暴露了血肉之體的軟弱,使他一生的歷史染上了一個污點。摩西原可以保持純潔,堅定,和無私的人格,直到工作的結束,可惜他終於被試探所勝了。當他理應尊崇並高舉上帝的時候,他卻在以色列會衆面前侮辱了他。
百姓的惡行雖然那樣惹了摩西和亞倫的氣,但這次上帝並沒有對百姓宣佈什麽刑罰;一切的責備都落在這兩位領袖身上了。因爲這兩個身爲上帝代表的人未能榮耀他。摩西亞倫曾以爲自己是受了冤屈,並沒有認清楚百姓的怨言不是向他們發的,而是向上帝發的。他們因單顧自己,並憐惜自己,所以不知不覺地陷入罪中,以致未能幫助百姓看清自己在上帝面前所有的大罪。
上帝立時向摩西亞倫宣佈了嚴厲的刑罰。“耶和華對摩西亞倫說,因爲你們不信我,不在以色列人眼前尊我爲聖,所以你們必不得領這會衆進我所賜給他們的地去。”他們必須在過約但河之前,與背叛的以色列人一同死在曠野。如果摩西亞倫因上帝的警告和責備而存有自尊的心,或感情用事,那麽,他們的罪就必更加嚴重了。但他們這次並不是故意犯罪的;他們乃是被突然的試探所勝,而且已經立刻痛心悔改。耶和華也接納了他們的悔改,但因爲他們的罪在民間能發生的不良影響,所以耶和華不能免去他們的刑罰。
摩西並沒有隱瞞自己所要受的刑罰,他告訴百姓說,他既沒有將榮耀歸與上帝,所以就不能引領他們進入應許之地了。他叫他們注意那落到他身上的嚴厲刑罰,並思考上帝必將如何看他們所發的怨言,就是他們將他們自己的罪所招致的刑罰,都加在他這個不過是一個人的身上。他也告訴他們,他曾如何地懇求上帝免去他的刑罰而未蒙應允。他說:“但耶和華因你們的緣故向我發怒,不應允我。”(申3: 26)
在每一次遇到艱難或試煉的時候,以色列人總是責怪摩西爲什麽領他們從埃及出來,好象上帝在這件事上沒有一點關係似的。在他們的全部行程中,每當他們爲路上所遭遇的艱難訴苦,並埋怨他們的領袖時,摩西總是告訴他們說:“你們的怨言是向上帝發的。那爲你們施行拯救的,不是我,乃是上帝。”但是這一次他在磐石前所說急躁的話:“我們爲你們使水流出來麽?”事實上就承認了他們責難的藉口,證明了他們的怨言是有理由的。耶和華之所以不准摩西進入應許之地,就是要把這種印象永遠從他們心中除去。這就是一個明確的憑據,證明他們的領袖並不是摩西,乃是耶和華所說的那位大能的使者:“看哪,我差遣使者在你前面,在路上保護你,領你到我所預備的地方去。他是奉我名來的;你們要在他面前謹慎,聽從他的話。”(出23:20-21)
摩西說:“耶和華因你們的緣故向我發怒。”以色列衆人的眼目都在注視著摩西,而他的罪勢必牽連到那揀選他作他子民領袖的上帝。全會衆都知道這一件過失;如果上帝把它輕輕放過,就必使人得到錯誤的印象,以爲那些身負重責的人,在刺激之下偶爾有不信和暴躁的表現,是可以原諒的。但當上帝宣佈摩西亞倫因犯了這一件罪所以不能進入迦南時,百姓就知道上帝是不偏待人的,凡違犯律法的,他一定要刑罰。
以色列人的歷史寫在經上,是要作爲後世的教訓和鑒戒。將來的世代,人人都必看出天上的上帝是一位不偏袒的主宰,他萬不以有罪的爲無罪。可惜很少人體會到罪的極端邪惡。世人往往深自慶倖,以爲上帝既如此良善,就不會刑罰罪人了。但是,在《聖經》歷史的光照之下,可以清楚地看出來,因上帝的良善和他的慈愛,使他不得不把罪當作破壞宇宙安寧和幸福的禍害來處理。
即傳摩西的正直和忠心,也不能以挽回他所犯之罪的刑罰。上帝過去曾經赦免百姓所犯比這更大的罪,但是他對領袖的罪,不能象對待一些被領導之人的罪一樣。他曾尊重摩西過於地上一切的人。他曾向他顯示自己的榮耀,並借著他將律例傳給以色列人,事實上,摩西既領受了那麽大的亮光和知識,這就使他的罪更加嚴重了。過去的忠心並不足以彌補一件錯行,人所享有的亮光和特權越大,則他的責任就越重,他的失敗也越顯著,而他的刑罰也就越發沈重了。
就世人看來,摩西所犯的並不算大罪;他的罪是世人所常犯的。詩人說:“摩西用嘴說了急躁的話。”(詩106:33)
照世人看來,這似乎是一件小事;但上帝對待他最忠實,最器重的僕人所犯的這罪,尚且如此嚴厲,可見他對別人的罪也必不能原諒了。自高自大的精神和責怪弟兄的習性,都是上帝所不喜悅的。凡放縱這些罪惡的人,就會令人懷疑上帝的工作,並使懷疑派更有不信的藉口。一個人的地位越高,影響越大,他就越有培養忍耐和謙卑之美德的必要。
撒但若能引誘上帝的兒女,尤其是那些在聖工上身負重責的人,把上帝當得的榮耀歸給自己,撒但就非常得意。因這是使他得了一次勝利。他自己就是這樣墮落的。而且這也是他引誘別人敗亡最有效的方法。上帝在《聖經》中留下許多的教訓,指出自高自大的危險,原是要我們防備撒但的詭計。我們情感的每一衝動,胸中的每一才能,或心內的每一意向,都必須時時刻刻在上帝聖靈的管理之下。只要我們給撒但留一點地步,上帝賜人的每一福惠,和他讓人遭遇的每一試煉,撒但都能利用,而且必定利用來試探,摧殘,並毀滅我們。所以不論一個人所受的屬靈光照如何的大,所享的恩典和福惠如何的多,他也必須時刻謙卑地行在耶和華面前,並憑著信心懇求,上帝就要指引每一個思想,管理每一個情感。
凡自稱敬虔的人,都有保守自己心靈的神聖責任;在極大的刺激之下,要運用自製的能力。摩西身上所負的責任固然非常重大;而且少有人會受他那麽厲害的試驗;然而這並不足以原諒他的罪。上帝已經爲他的百姓作了充分的準備;他們如能依靠他的力量,就決不至受環境的支配。因爲不論試探多麽大,總不能作爲原諒罪惡的藉口。不論我們所忍受的壓力多麽重,犯罪究竟還是我們自己的行動。地上或陰間所有的勢力,都不能勉強任何人作惡。撒但固然要找出我們的弱點向我們進攻,但我們仍然沒有屈服的必要。不管我們所遭遇的襲擊是多麽強烈或兇猛,上帝已經準備援助我們,我們靠他的力量必能得勝。
以色列人在加低斯的營盤離以東的邊界不遠,摩西和百姓都很希望能經以東往應許之地去;因此他們照著上帝所指示的,差遣使者去見以東王說:
“你的弟兄以色列人這樣說:我們所遭遇的一切艱難,就是我們的列祖下到埃及,我們在埃及久住;埃及人惡待我們的列祖和我們。我們哀求耶和華的時候,他聽了我們的聲音,差遣使者把我們從埃及領出來,這事你都知道;如今我們在你邊界上的城加低斯。求你容我們從你的地經過,我們不走田間和葡萄園,也不喝井裏的水;只走大道不偏左右,直到過了你的境界。”(民20:14-20)
以東王卻以威嚇的話拒絕了這很有禮貌的請求。說:“你不可從我的地經過,免得我帶刀出去攻擊你。”
以色列人的領袖們對於這拒絕的話甚是驚異,就再打發人去要求以東王,並且應許說:“我們要走大道上去;我們和牲畜若喝你的水,必給你價值;不求別的,只求你容我們步行過去。”
回答是:“你們不可經過。”同時,以東人的軍隊已經駐守在各要道口上,所以希伯來人要在那條路上平安的經過已經是不可能的了。上帝不准他們採用武力;因此,他們必須跋涉長途,繞過以東地而行了。
百姓在遇到試煉的時候若能信靠上帝。耶和華軍隊的元帥就必引領他們經過以東地,那地的居民必要懼怕他們,不向他們表示敵意,反而要款待他們了。可惜以色列人當時沒有照上帝的話採取及時的行動,正當他們訴苦埋怨的時候,他們的黃金機會就過去了。及至他們到最後才準備向以東王提出要求時,就被他拒絕了,自從他們離開埃及以來,撒但一直是在路上攔阻他們,試探他們,要使他們不能承受迦南地爲業。而且以色列人因自己的不信,也曾屢次打開門路,讓撒但來抗拒上帝的旨意。
我們必須趁著上帝的天使正在等待著要爲我們作工的時候,篤信上帝的話,並及時地遵行,這是非常重要的。因爲有惡使者要阻撓我們的每一步進展。當上帝囑咐他的子民前進,當他正要爲他們施行大事的時候,撒但就要叫他們遲疑耽延,使上帝不悅;他要惹起分爭,或引起怨言和不信,這樣他就使他們得不到上帝所要賜的福惠。上帝的僕人應當作眼明手快的人,上帝一開了路,就應當隨時採取迅速的行動。他們的任何遲誤,必給撒但進行擊敗他們的機會。
關於以色列人經過以東地的事,在耶和華起先給摩西的指示中,他一方面說明以東人必要懼怕以色列人,但同時不許他的百姓利用這機會去攻打以東人。因爲上帝的能力是要幫助以色列人的,而且以東人的懼怕很容易使他們被蹂躪,所以希伯來人不可因此就侵略他們。那給他們的命令是:“你們要分外謹慎,不可與他們爭戰;他們的地,連腳掌可踏之處,我都不給你們;因爲我已將西耳山賜給以掃爲業。”(申2:4-5) 以東人也是亞伯拉罕和以撒的後裔,所以上帝爲了他這兩個僕人的緣故,就向以掃的子孫施恩。他已將西珥山賜給他們爲業,所以現在不容許人攪擾他們,除非他們因自己的罪而置身於上帝的憐憫之外,希伯來人要奪取迦南地,並完全毀滅其中的居民,是因迦南人已經惡貫滿盈;但以東人還在試驗期間,所以要受恩慈的待遇。上帝喜歡施恩,而且在降罰之前,總要先顯示他的慈愛。他在吩咐以色列人毀滅迦南的居民之前,先教訓他們寬宥以東的百姓。
以東和以色列人的祖先原是弟兄,所以他們二族之間應當保持弟兄般的友愛和禮貌。上帝不准以色列人在當時或以後的任何時機,因以東人拒絕他們經過而進行報復。他們不可企圖佔領以東任何部分的地土。以色列人固然是蒙上帝揀選和眷愛的子民,但是他們務須注意上帝所給他們的限制。上帝已應許給他們一個美好的基業;但他們不可認爲在地上是惟我獨尊,以致想把其他的民族都排擠出去。上帝指示他們在與以東人的一切來往中,不可虧待他們。以色列人要用現金向以東人購買必需的用品。爲鼓勵以色列人信靠上帝並順從他的話起見,上帝又提醒他們說:“耶和華你的上帝···已賜福與你;···故此你一無所缺。”他們並不需要依靠以東人;因爲他們有一位資源豐富的上帝與他們同在。他們不可用強暴或欺詐的手段取得屬於以東人的任何物件;卻要在他們一切的交往上顯出神聖律法的原則;“愛鄰舍如同自己。”
如果以色列人能這樣照著上帝的旨意經過以東地,就證明不僅是自己行程上的便利,而也能爲該地的居民造福;因爲必能給他們認識上帝子民的機會,認識對上帝的敬拜,並看出雅各的上帝怎樣使那些敬畏他愛他的人凡事亨通。可惜因以色列人的不信,這一切都沒有實現。上帝固然曾因他子民的吵鬧而給了他們水喝,但他還是讓他們自食其不信的後果。他們必須再經過曠野,並靠那神奇的水泉解渴。原來他們若能信靠上帝的話,他們就不再需要這樣跋涉了。
於是以色列的全軍又轉向南邊去,旅行不毛的荒野;在他們望見以東山谷的碧綠景色之後,這沙漠地就更顯得荒涼了。在這一片荒蕪沙漠邊緣的山脈上,有何珥山巍然屹立,山的絕頂將要作爲亞倫逝世和埋葬之地。當以色列人來到這山時,上帝命令摩西說:
“你帶亞倫,和他的兒子以利亞撒上何珥山;把亞倫的聖衣脫下來,給他的兒子以利亞撒穿上,亞倫必死在那裏歸他列祖。”
這兩個年邁的老人和那一個比較年輕的人,一同辛苦地攀登到高山之上,這時摩西和亞倫已經因一百二十年的風霜而鬚髮皆白了。他們那漫長而多事的人生中的沈重考驗和無上尊崇,是一般世人所從來未曾經受過的。他們是富有天才的人,而且他們曾借著與那無窮之主交往,使自己的才能發展,提高,榮耀。他們已經盡了一生的光陰,爲上帝和他們的同胞作無私的服務;他們臉上顯出卓越的才力,堅定而高尚的意志。和熱忱的愛心。
多年以來,摩西和亞倫曾並肩擔負他們的責任和工作。他們曾共同冒無數的危險,也曾共用上帝顯著的恩惠;可是,如今他們快要分離了。他們緩緩地行去,因爲他們每一分鐘的交契都是可貴的。上山的路異常險峻難登;每當他們停下來休息時,他們就談論過去和未來的事。在他們所望見的遙遠的天邊,乃是他們多年在那裏飄流的曠野;山下平原上駐紮著以色列人慢無邊際的營盤;爲了以色列人,這兩位蒙神特選的人已經費了一生寶貴的光陰;他們對以色列人的幸福,感到多麽深切的關懷,並曾付出多麽重大的犧牲。他們明知在以東山地有一條通到應許之地的路徑,--可是那地的福分,摩西和亞倫都不得享受。然而這兩個人心中沒有起一點的反感,口中沒有發一句埋怨的話;只是當他們想起不能繼承列祖之基業時,臉上就不禁表露沈默的悲痛。
亞倫爲以色列人所作的工已經作完了;四十年前,在他八十三歲的時候,上帝曾呼召他與摩西共擔那偉大而重要的使命。他曾在引領以色列人出埃及的事上與他的兄弟合作。當希伯來的軍隊攻擊亞瑪力人時,他曾扶著這位大領袖摩西的手。他曾蒙准登西乃山就近上帝,瞻仰神聖的榮耀。耶和華也曾把祭司的職任授予他的家,並曾以大祭司的聖職尊榮他。上帝也曾在毀滅可拉和他同黨的事上,以他可怕的刑罰來顯明他支援亞倫神聖的職分。那時瘟疫的停止乃是因了亞倫的代求。當他兩個兒子因不顧上帝明顯的吩咐而被殺時,他沒有反抗,也沒有發一句怨言。然而他高貴的生活史是有污點的,當他屈從百姓的要挾,在西乃山造一個金牛犢時,他曾犯了嚴重的罪;他與米利暗一起嫉妒並譭謗摩西時,他又犯了一次罪。以後,他與摩西在加低斯違背了吩咐磐石出水的命令,再一次得罪了耶和華。
上帝的意思原來是要他百姓的這兩位領袖作基督的代表。亞倫胸前佩戴著以色列支派的名字。他曾把上帝的旨意傳達給百姓。他曾在贖罪日進入至聖所,“沒有不帶著血,”作全以色列會衆的中保。他曾從至聖所裏出來爲會衆祝福,正如基督爲他子民完成救贖工作之後也要出來爲他們祝福一樣。正因這代表我們尊榮大祭司的聖職有那麽偉大的意義,所以亞倫在加低斯的罪才顯得那麽嚴重。
摩西極其憂傷地脫下亞倫的聖衣,給以利亞撒穿上,於是以利亞撒受上帝的委派,接續亞倫的工作。亞倫因在加低斯犯罪,所以喪失了在迦南地作上帝大祭司的特權,--就是在美好之地奉獻第一次的祭物,藉以使以色列的産業成聖。摩西還要擔負他領百姓到迦南邊界的責任。他要看見應許之地,卻不得進去。如果上帝的這兩個僕人在加低斯的磐石前,能毫無怨言地忍受了那臨到他們身上的考驗,他們的前途將是何等的不同啊!真所謂一失足成千古恨;一生的工作也不能挽回片時的鹵莽或失敗啊。
這兩位偉大的領袖離開營盤,而且帶著以利亞撒同去,這件事引起了百姓的疑懼;因爲百姓深知以利亞撒是要繼承亞倫之聖職的,所以他們焦急地等待著。當百姓周圍觀看那廣大的會衆時,他們才注意到,一切從埃及出來的成年人幾乎都已死在曠野了。他們回憶到上帝懲罰摩西和亞倫的判決,大家就感覺是不祥之兆。有一些人看出了那三個人往何珥山去的目的,而且他們由於痛苦的回憶和自責,就更加爲他們的領袖擔心了。
最後百姓看見摩西和以利亞撒慢慢地從山坡上下來了;但亞倫並沒有和他們同回。以利亞撒穿著祭司的衣服,表明他已承受了他父親的聖職。當百姓帶著沈重的心情圍著他們的領袖時,摩西就告訴他們,亞倫已經在何珥山死在他的懷中,並且已經埋葬在那裏。於是會衆放聲號啕痛哭,涕零舉哀;雖然他們曾多次令他憂傷,可是他們都愛亞倫。“全會衆···都爲亞倫哀哭了三十天。”(民20:29)
關於以色列人大祭司的埋葬,《聖經》中只有簡單的記載,說:“亞倫死在那裏,就葬在那裏。” (申10:6) 這一次,依著上帝明確的命令所舉行的葬禮,與今日的風俗是一個何等鮮明的對照啊!近世爲顯要之人舉行葬禮。往往大事鋪張,奢侈炫耀。但當世上最有名望之人亞倫逝世的時候,只有他兩個最親近的人給他治喪,參與他的葬禮。而且那何珥山孤寂的墳墓,以色列人卻永遠沒有見到。世人常爲死人舉行隆重的喪禮,爲一個死人歸回塵土而浪費鉅額的金錢,但這並不能榮耀上帝啊。
全會衆都爲亞倫悲哀,但他們總不能象摩西一樣,深深地感到這一個損失。亞倫的死,大大地警醒了摩西,他自己的死期也快到了;但他留在世上的日子雖然很短,他卻深覺自己缺少了一個經常在身邊的伴侶,--那麽多年和他甘苦同嘗,休戚與共的亞倫。現在摩西必須單獨地繼續工作;然而他知道上帝是他的良友,所以他越發牢牢地依靠著上帝。
以色列人離開何珥山之後不久,與一個迦南王亞拉得爭戰時遭到失敗。但當他們懇切祈求上帝幫助之後,上帝應允了他們,仇敵就被他們擊敗了。這一次的勝利不但沒有使他們生出感謝的心,及感覺自己必須依靠上帝,反而使他們自誇自恃。不久他們又顯出發怨言的老習氣來了。這時他們想起四十年前,以色列軍隊在聽取探子的報告背叛之後,上帝沒有准許他們立刻去攻取迦南,所以他們覺得很不滿意。他們聲稱這長期在曠野的飄流,乃是無謂的延擱;他們認爲自己從前原可以很容易地戰勝他們的仇敵,正如今日一樣。
當他們繼續向南行去時,他們經過了一個燥熱多沙的山谷,既無蔭涼,又無水草。路程似乎又長又難,他們甚是疲勞乾渴,於是他們又不能忍受信心和忍耐的試驗了。只因他們時常注意自己經驗上消極的一面,所以就把自己與上帝隔離得越來越遠了。他們忘記了,若是在加低斯斷水的時候不發怨言,他們就不必繞過以東。原來上帝已定意爲他們作更美的事。上帝對他們的罪既施以很輕的刑罰,他們就該對他充滿感激的心。但他們不但沒有這樣行,反倒自詡說,若不是上帝和摩西干涉,他們此時可能早已承受應許之地了。原來他們自己所招來的困難,會使他們的命運比上帝所計劃的更加艱苦,而今他們還要把這一切的不幸都歸罪於他。這樣,他們就對上帝的處置懷著滿腹的牢騷,終於對一切的事都感覺不滿。依他們看來,在埃及竟比獲得自由和上帝領他們去得之地更有前途,更爲可羨。
當以色列人放任不滿的情緒時,他們甚至於在所得的福惠上也找起錯來了。“百姓···就怨瀆上帝和摩西,說:你們爲什麽把我們從埃及領出來,使我們死在曠野呢?這裏沒有糧,沒有水,我們的心厭惡這淡薄的食物。”(民21:5)
摩西忠實地向百姓說明他們的大罪。並說明惟有上帝的能力,才能保守他們經過那“大而可怕的曠野,那裏有火蛇,蠍子,乾旱無水之地。”(申8:15) 在他們的行程中,他們每天都蒙上帝慈愛的神迹所保護。在上帝所引領的一切道路上,他們有水可以解渴,有天上降下來的糧可以充饑,日間有雲柱的蔭涼,夜間有火柱的光照,安慰並保護他們。當他們攀登高山或穿過曠野中的險路時,有天使護送他們。雖然忍受了種種的困難,但他們中間卻沒有一個人是衰弱的。在他們漫長的行程中,他們的腳沒有腫,衣服也沒有破。上帝在他們面前制服了森林與曠野中的猛獸和毒蟲。他們既有了這一切上帝慈愛的表徵,而還要不斷地發怨言,那麽,耶和華就要撤回他的保護,直到他們能感激他慈愛的照顧,而痛悔自卑地歸向他爲止。
他們因爲蒙了上帝能力的護庇,所以看不出不斷環繞著他們的無數危險。他們在忘恩和不信之中,曾經妄自求死,如今耶和華就讓死亡臨到他們。那麇集在曠野中的毒蛇名叫“火蛇,”因爲人被這種毒蛇咬了之後,就必劇烈地紅腫發炎,死得極快。當上帝從以色列人身上撤回他的保護時,就有許多人遭這毒蛇所害了。
於是全營之中恐慌混亂起來。幾乎每一個帳棚裏都有人奄奄待斃,或者已經死亡;沒有一個人是安全的。往往夜深人靜之時,忽然聽見尖銳的喊叫聲,表明又有人被毒蛇所害。因大家都忙著服事那些受苦的人,或者周密地設法保護那些還沒有被害的人。如今他們再不發什麽怨言。他們過去所有的艱難和試煉,比起現在的苦楚似乎是不足介意了。
百姓此時已在上帝面前自卑。他們到摩西那裏認罪求情。說:“我們怨瀆耶和華和你,有罪了。” (見民21:7-9)
剛在不久之前,他們還斥他爲他們最大的仇敵,是他們遭受一切困苦和災難的禍首。但這話在他們講出來的時候,他們也明知是虛構的;所以及至他們真的遇到困難時,就逃到他那裏,以他爲惟一能替他們向上帝代求的人。他們呼求說:“求你禱告耶和華叫這些蛇離開我們。”
上帝吩咐摩西照著活蛇的形狀製造一條銅蛇,在百姓中間高舉起來。凡被蛇咬的,只要望一望這蛇,就必見效。摩西便遵著吩咐作了,於是有喜樂的資訊傳遍全營,說,凡被咬的人只要仰望這銅蛇,就必得生。這時許多人已經死了,而且當摩西把蛇挂在杆子上時,也有一些人不相信單看這金屬的造像,就可以得到醫治;所以這些人就在不信之中滅亡了。但是另外有許多人相信上帝所定的辦法。父母弟兄姊妹都急急地幫助他們受苦垂死的親友,叫他們睜開昏昏朦朦的眼睛仰望那條銅蛇。這些人雖然已經到了昏迷垂死的地步,但只要能仰望一下,他們就完全復原了。
百姓明知銅蛇本身沒有什麽能力,足以使那些仰望的人起這樣的改變。惟有上帝能使人痊愈。上帝憑著他的智慧,用這種方法彰顯了他的能力。上帝用這個簡單的辦法使百姓看出他們這次所遭受的苦難,是因了他們自己的罪。他也應許他們,只要他們服從上帝,他們就沒有懼怕的必要;因爲他一定要保護他們。
銅蛇的舉起,是要給以色列人一個重要的教訓。他們無法救自己脫離被蛇咬傷的致命毒害,惟有上帝才能醫治他們。然而他們必須對上帝所定的辦法表示信心;他們必須仰望,才能得生。上帝所悅納的乃是他們的信心,而他們的信心乃是要借著仰望銅蛇來表現。他們明知銅蛇本身毫無功能,但這不過是基督的一個預表;這樣,他們心中就感悟到相信基督之功勞的必要了。以前許多人曾奉獻他們的祭物與上帝,並覺得這樣作就能充分地爲自己贖罪。他們並沒有依靠那將要來的救贖主,就是這些祭物所預表的救主。所以這時耶和華要教訓他們,使他們知道祭物本身並不比銅蛇有更大的能力或功德,只是像銅蛇一樣,是指引他們去仰望那偉大的贖罪祭基督。
“摩西在曠野怎樣舉蛇,人子也必照樣被舉起來;叫一切信他的不至滅亡,都得永生。”(約3: 14-15。按:根據英文《聖經》,此處多“不至滅亡”一語。)凡住在地上的人,都曾受過“那古蛇,名叫魔鬼,又叫撒但”(啓12:9) 的毒害。罪的致命影響,惟有靠著上帝所作的準備才能解除。以色列人曾借著仰望那舉起來的蛇救了自己的性命。仰望就是信心的表現。他們得了生命,是因爲他們相信上帝的話,並借著上帝所安排的使他們復原的方法。照樣,罪人也可以因仰望基督而得存活;借著相信救贖的犧牲而領受赦罪之恩。基督本身的能力和美德足以醫治悔改的罪人,這是他與那些沒有生命的象征物不同的一點。
罪人固然不能自救,但爲了要得救,他也有應作的事。基督說:“到我這裏來的,我總不丟棄他。”(約6:37) 可見我們必須到他那裏去;當我們悔悟自己的罪時,我們必須相信他一定會接納並赦免我們。信心是上帝所賜的,但運用信心的能力乃在我們。信心乃是人用來把握住上帝恩典和憐憫的一隻手。
惟有基督的公義,足以使我們有資格領受恩典之約的任何福惠。有許多人久已羡慕,並試圖得到這些福惠,但一直沒有得著,這是因爲他們懷著一種觀念,以爲他們能作什麽事來使自己配得福惠。他們未能轉移目光離開自己,而篤信耶穌爲全能的救主。我們萬不可靠自己的功勞來救自己;惟有基督是我們得救的希望。“因爲在天下人間,沒有賜下別的名,我們可以靠著得救。”(徒4:12)
當我們完全信賴上帝,並依靠耶穌爲赦罪的救贖主時,我們就必得到所能希望的一切幫助。任何人都不可依靠自己,以爲自己有力量自救。正因爲我們無力自救,耶穌才爲我們捨命。我們的希望,我們的稱義,我們的成義,都在乎他。當我們看出自己罪惡的深重時,我們不應該灰心喪膽,害怕自己沒有救主,或是怕他對我們不存慈悲的意念。正在此時,他邀請我們帶著我們一切的軟弱來到他那裏,得蒙拯救。
當時有許多以色列人,在上天所指定的救法上看不出來什麽好處。他們四圍都是已經死亡和垂死的人;而且他們也知道,若沒有上帝的幫助,自己的厄運是注定了;但是他們卻在可以即刻得到痊愈的時候,依然爲自己的創傷,痛苦和必然的死亡悲哀,直到他們的氣力全消,眼目失明爲止。我們既覺悟自己的需要,就不該用全副精神來作無謂的悼惜。我們固然要認出自己離了基督是多麽可憐,但也不該灰心喪志,卻要依靠那一位被釘和復活之救主的功勞。仰望就可以得生。耶穌已經應許,凡到他面前來的人,他都必拯救。雖然有千萬需要他醫治的人將要拒絕他所提供的恩典;但沒有一個依靠他功勞的人會被他丟棄而遭致滅亡。
除非先完全明白救恩計劃的全部奧秘,許多人就不願意接受基督。雖然他們看到成千的人已經仰望基督的十字架,並感到仰望的功能,他們還是不肯憑著信心仰望。許多人在哲學的迷途中彷徨不定,想要搜索他們所永遠不會找到的理由和證據,而同時他們卻拒絕上帝所樂意賜給他們的憑據。除非有人爲他們解釋“公義的日頭”光耀的所以然,他決不肯行在這個光中;凡固執這種態度的人,必不能得到真理的知識。上帝總不會移去一切疑惑的藉口。他賜給人充分的憑據作信仰的基礎,如果人還是不肯接受,他就必被留在黑暗之中了。如果那些被蛇咬的人只顧懷疑問難而不肯仰望,他們就必滅亡。我們的本分就是仰望;出於信心的仰望必能使我們得到生命。
以色列人繞過了以東地的南邊,便轉而向北,再往應許之地走去了。現在他們的行程是在一片廣闊的高原上,和風從山上徐徐吹來,又涼爽,又舒適。這在他們最近旅行過燠熱的山谷之後,這個改變確實是令人歡暢的,他們便愉快,高興,並滿有希望地向前行進去。他們過了撒烈溪,經過摩押東邊的境界;因爲上帝曾吩咐他們說:“不可擾害摩押人,也不可與他們爭戰;他們的地我不賜給你爲業,因我已將亞珥賜給羅得的子孫爲業。”(申2:9)關於亞捫人,上帝也作了這同樣的指示,因爲亞捫人也是羅得的子孫。
以色列全軍往北前進,不久便到了亞摩利人之地。這一個強大好戰的民族,原先居住在迦南地的南部;但後來因人數增多,他們便過約但河與摩押人作戰,奪取了摩押人的一部分地土。從亞嫩穀往北,直到雅博河,從那時以後,亞摩利人便居住那裏,治理該地。以色列人往約但河去的路正好經過這一帶地方,所以摩西差遣使者到亞摩利的首都去見他們的王西宏,用和睦的話向他說:“求你容我從你的地經過;只走大道,不偏左右。你可以賣糧給我吃,也可以賣水給我喝,只要容我步行過去。”(申2: 27-28)
西宏堅決不答應這個要求;於是聚集了亞摩利的全軍來擋住以色列人的去路。這一支強大的軍隊使以色列人大大驚慌,因爲他們沒有準備應付這樣裝備完善而訓練有素的軍隊。就作戰的技術而論,亞摩利人是佔優勢的。照人的眼光看來,以色列人很快的就要被消滅了。
但是摩西注視著雲柱,並以上帝與他們同在的象徵仍在他們中間,來鼓勵百姓。同時他吩咐他們竭盡人的力量準備作戰。他們的敵人士氣旺盛,自信必能消滅這沒有準備的以色列人。可是從全地的主那裏有命令對以色列人的領袖摩西說:“你們起來前往,過亞嫩穀,我已將亞摩利人希實本王西宏,和他的地,交在你手中;你要與他爭戰,得他的地爲業。從今日起,我要使天下萬民,聽見你的名聲都驚恐,懼怕,且因你發顫傷慟。”(申2:24-25)
這些在迦南地邊界上的國家,若沒有公然反抗上帝的言語,並阻擋以色列人的進路,上帝就必讓他們生存。耶和華曾顯明自己是長久忍耐,大有恩慈和憐憫的,就是對這些信異教的民族也是如此。當亞伯拉罕在異象中看到他的後裔以色列人必要寄居外邦四百年之時,耶和華曾應許他說:“到了第四代,他們必回到此地;因爲亞摩利人的罪孽,還沒有滿盈。”(創15:16) 亞摩利人雖然是拜偶像的人,他們的大惡也已足以令他們喪失性命,但上帝還是寬容了他們四百年之久,給他們明確的憑據,證明他是惟一的真神,創造天地的主宰。上帝引領以色列人從埃及出來時所行的許多神迹,他們都知道了。他們已經得到了充分的憑據;如果他們願意離棄偶像和邪淫的事,他們就必能認識真理。可是,他們竟拒絕了真光,固守著自己的偶像。
當耶和華引領他的子民第二次來到迦南的邊界時,他讓那些異幫國家再看到他能力的憑據。在以色列人戰勝亞拉得王和迦南人,以及拯救被蛇咬傷奄奄待斃之人的神迹上,他們已看出有上帝與以色列人同在。以東人雖然不許以色列人經過他們的地,以致以色列人不得不走紅海那裏的一條又長又難的路; 但他們在繞過以東,摩押,和亞捫人之地時,無論是在行路,或是在紮營,他們都沒有向這些民族表示敵意,也沒有損傷過他們的生命財産。在以色列人到達亞摩利邊境的時候,他們要求亞摩利人准許他們經過,並應許遵守他們與其他國家間來往的慣例。當亞摩利王拒絕了這個睦鄰的請求,並公然聚集全軍挑戰時,他們就已惡貫滿盈,這時上帝就要行使他的能力來消滅他們了。
以色列人渡過了亞嫩河,前去迎敵,兩軍交戰,結果以色列軍大獲全勝;他們就一鼓作氣佔領了亞摩利人之地。這次消滅以色列人仇敵的乃是耶和華軍隊的元帥;如果三十八年之前以色列人能信靠他,他就必早已爲他們取得這同樣的勝利了。
以色列軍充滿了希望和勇敢,急急地繼續前進,向北進軍,不久就到了一個足以考驗他們勇敢和信心的地方。在他們之前有一個人口衆多,國勢強大的巴珊王國;該國擁有足以令現代人歎爲世界奇觀的石頭城,--“六十座···城都有堅固的高牆,有門有閂;此外還有許多無城牆的鄉村。”(見申3: 1-11) 他們的房屋是用巨大黑石建築的,這樣偉大的建築是當時任何軍隊所絕對無法攻取的。該地到處有天然的岩穴,險峻的懸崖,廣闊的深淵和岩石的堡壘。該地的居民乃是巨人的後裔,都是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而且以強暴殘虐著稱,四圍列國無不畏懼;而巴珊王噩則更爲高大勇武,就是在巨人的國家中,也是首屈一指的。
但雲柱向前移動,以色列軍便隨著雲柱的引領前行,直到以得來;那巨人之王和他的軍隊正在這裏嚴陣以待。巴珊王噩曾根據戰略的條件,揀選了這個戰場。以得來城位於一個平原盡處突起的高原上,遍地都是參差不齊的火山岩,只有從一條狹窄險峻難於攀登的山路可以上去。巴珊王縱然打敗,他的軍隊還能退入多石的荒野中,是外人無法追蹤的。
巴珊王既然勝利在握,就帶著大軍出來,布陣于寬廣的平原上;只見高原上劍戟如林,磨礪以須,呐喊欲戰,以壯聲威。希伯來人看見那高大的巨人中的巨人,巍然立於他部隊之中;他們又看到他四圍的大軍以及那似乎無法攻破的堡壘,況在堡壘後埋伏的人正不知有多少呢?當他們看到這一切時,不禁心中戰慄不已。但摩西異常沈著鎮定;因爲關於巴珊王,耶和華已有話說:“不要怕他;因我已將他和他的衆民,並他的地,都交在你手中,你要待他象從前待住在希實本的亞摩利王西宏一樣。”(申3: 2)
摩西堅定的信心鼓舞了百姓,使他們也篤信上帝。他們把一切都交托他全能的手中,他也沒有令他們失望,沒有任何偉大的巨人,或堅固的城邑,沒有任何武裝的大軍,或岩石的堡壘,能在耶和華軍隊的元帥面前站立得住。耶和華親自帶領了以色列的軍隊;耶和華親自擊敗了他們的仇敵;耶和華親自爲以色列打了勝仗。巨人的王和他的全軍都被毀滅了,以色列人不久就佔領了巴珊全地。這樣,那一個沈溺於罪孽和可憎的拜偶像之罪的奇特民族,就如此從地上絕迹了。
在征服基列和巴珊之後,許多人回想到將近四十年之前,在加低斯所發生的那注定以色列人長期在曠野飄流的事件。現在他們方知探子對應許之地所作的報告,許多都是確實可靠的。城邑果然是堅固高大,並有巨人住在城中,希伯來人與這些巨人比較起來,確是象侏儒一般。可是,現在他們看出他們列祖最大的錯誤,是不信靠上帝的能力。當時惟有這一點阻止了他們,使他們不能立時進入那美地。
當他們初次準備進入迦南的時候,那時的困難比現在小得多了。上帝曾應許他的子民,如果他們肯聽從他的話,他必要行在他們前面,爲他們爭戰;他也要打發黃蜂攆出那地的居民。那時,列國還沒有普遍地警惕起來,更沒有作多少準備來反抗他們。但這一次上帝囑咐以色列人前進時,他們就必須應付許多有了戒備的勁敵,並攻打許多準備抵抗他們的訓練有素的大軍。
百姓與噩和西宏作戰時所臨到的考驗,和他們列祖從前所未能勝過的考驗是一樣的。不過這次的考驗,比從前上帝吩咐以色列人前進的時候更嚴格了。從他們上一次不肯奉耶和華的名前進直到如今,他們路上的困難已經大大增加了。今日上帝還是這樣試驗他的百姓。如果他們一次經不起考驗,他就要帶他們回到原來的處境,而這第二次的考驗就要比先前更嚴格,更厲害了。這樣繼續下去,直到他們能經得起考驗爲止;否則,若他們仍然悖逆的話,上帝就要收回他的亮光,留他們在黑暗之中了。
這時,希伯來人想起他們的軍隊,從前怎樣出去作戰,一敗塗地,以致成千的人死在刀下。可是那時他們出去作戰,乃是直接違背了上帝的命令。上帝所指定的領袖摩西並沒有與他們同去,而且,那象征上帝與他們同在的雲柱和約櫃也沒有出去。但這一次有摩西與他們同在,用希望和信心的話鼓勵著他們;又有上帝的兒子在雲柱中帶領著他們;並有神聖的約櫃伴隨著他們的隊伍。這個經歷也給我們一個教訓。以色列大能的上帝就是我們的上帝。我們盡可以依靠他;如果我們聽從他的命令,他必用顯著的方式爲我們作工,象他爲古時的百姓所作的一樣。凡決心堅守本分的人,有時雖不免被疑懼和不信所侵襲;有時他們的路會被一些似乎無法越過的障礙所攔阻,足使一切肯向困難低頭的人灰心喪膽;但上帝對這樣的人說,往前走!不顧任何犧牲,總要盡到本分。當你虛心依靠上帝而在順命的路上前進時,那似乎非常可怕並曾使你大大恐慌的許多困難,都必化爲烏有了。
以色列人征服巴珊之後,就集合於約但河東,在該河通海的入口處,對著耶利哥平原安營,準備立時攻取迦南。他們正駐紮在摩押的邊界上,摩押人因以色列人這麽逼近他們,就極其懼怕。
摩押人並沒有受到以色列人的困擾,但他們見到周圍各國所發生的事,就疑懼橫生。他們從前曾被亞摩利人戰敗過,如今連亞摩利人也被希伯來人打敗了,從前亞摩利人從摩押人手裏奪去的土地,如今也已落在以色列人的手中。巴珊的大軍在那隱於雲柱中的神秘能力之前已經大敗,而且那些巨大的堡壘,也都被希伯來人佔領了,所以摩押人不敢冒險去攻打他們;在那爲他們作戰的超自然的能力之前,若想用武力,是絕無希望的。但是摩押王象法老王一樣,決意利用邪術來反抗上帝的工作。決意要咒詛以色列人。
摩押人與米甸人在國家和宗教關係上彼此唇齒相依。摩押王巴勒對米甸人說:“現在這衆人要把我們四圍所有的,一概舔盡,就如牛舔盡田間的草一般。”(見民22:4;民22-4)他想用這話來引起米甸人的恐懼,並在他抵擋以色列人的計劃上,好取得他們的合作。據說,米所波大米人巴蘭具有超自然的能力,而且他的名聲已經傳到摩押地。巴勒就決定請他來幫助他們。於是他差派“摩押的長老和米甸的長老”爲使者,去求巴勒用占卜和邪術來抵擋以色列人。
於是使者立刻出發,攀越高山,穿過沙漠,跋涉長途,到米所波大米去了;他們會見了巴蘭,就把王的話告訴他,說:“有一宗民從埃及出來,遮滿地面,與我對居,這民比我強盛,現在求你來爲我咒詛他們,或者我能得勝,攻打他們,趕出此地;因爲我知道你爲誰祝福,誰就得福,你咒詛誰,誰就受咒詛。”
巴蘭曾一度作過正直的人,又是上帝的一位先知;但他後來竟離道反教,沈溺於貪欲之中;可是他還自稱爲至高上帝的僕人。他並不是不知道上帝爲以色列人所施行的大事;而且當這些使者說明他們的來意時,他也明知自己的本分是應當拒絕巴勒的賞賜,並遣回他的使者。然而他竟敢於試探周旋,強留使者當夜在他那裏住宿,聲稱先等他求問耶和華的指示,否則他就不能給予肯定的答復。巴蘭明知自己的咒詛不能加害與以色列人。上帝是幫助他們的;而且只要他們忠於上帝,地上或陰間就沒有任何勢力能勝過他們。但使者的話,“你爲誰祝福,誰就得福,你咒詛誰,誰就受咒詛,”打動了他的自尊心。那貴重的賄賂以及所能希冀的尊榮,引起了他的貪欲。他很得意地接受了所送來的財物,於是一面聲稱要嚴格順從上帝的旨意,一面卻設法滿足巴勒的願望。
夜間,上帝的天使到了巴蘭那裏,對他說:“你不可同他們去,也不可咒詛那民,因爲那民是蒙福的。”
早晨,巴蘭懊惱地遣回巴勒的使臣;可是,他沒有把耶和華所說的話告訴他們。他只恨自己名利雙收的幻想忽然化爲泡影,便急躁地說:“你們回本地去吧。因爲耶和華不容我和你們同去。”
巴蘭“貪愛不義之工價。”(彼後2:15) 貪心,就是上帝所說與拜偶像一樣的罪,使他成了一個機會主義者;而且撒但借著這罪,就得了完全支配他的權柄;這就是巴蘭敗亡的原因。那試探人的,常用世上的名利來引誘人不事奉上帝。他告訴世人說:他們之所以不能興旺發達,乃是因爲他們過於本著良心行事;許多人就是這樣受引誘,偏離了絕對正直的道路。人走錯了第一步,第二步就更容易走錯,以致越來越膽大妄爲;他們一被得利和爭權的願望所控制,連多麽可怕的事也敢去作了。許多人爲要得到某些屬世的利益,就妄自以爲他們能暫且偏離正路,及至達到目之後,他們還可以臨時懸崖勒馬,掉轉腳步。這樣的人正是自投於撒但的羅網之中,而且很少是能掙脫得掉的。
當使者回報巴勒,說先知不肯與他們同來,然而他們並沒有說這是因爲上帝禁止他來。巴勒以爲巴蘭的遲延不來,無非是想要取得更豐厚的饋贈;所以他又差遣使臣,比先前的又多又尊貴,並授權他們答應巴蘭可能提出的任何條件。巴勒帶給先知火急的資訊說:“求你不容什麽事攔阻你到我這裏來,因爲我必使你得極大的尊榮,你向我要什麽,我就給你什麽,只求你來爲我咒詛這民。”
巴蘭再次受到考驗了。在回答使臣的話中,他裝作廉潔正直,並告訴他們說,無論多少金銀,也不足以引誘他違反上帝的旨意。其實他心裏很想應承王的要求;所以上帝的旨意雖然已經明白地向他批示,他還強留使臣住下,使他可以再去求問上帝;好象無窮的上帝同一個人一樣,是可以被說服的。
耶和華夜間向巴蘭顯現,說:“這些人若來召你,你就起來同他們去;你只要尊行我對你所說的話。”因爲巴蘭決心要得巴勒的酬贈,所以耶和華在這種限制之下容許巴蘭隨著自己的意思行。他並沒有真心努力遵行上帝的旨意,只是先揀選了自己的道路,然後試圖取得耶和華的許可而已。
現今有千萬的人也在採取這同樣的方針。若是他們的本分是合乎自己心意的,他們就不難看出這本分來。原來《聖經》中早已向他們明白地指出了,或者他們的環境和理智也清楚地向他們指明這一點。然而正因這些指示與他們的心願和嗜好相反,他們就往往置之不理,反倒擅敢再向上帝求問自己的本分。他們表面上似乎很認真,並恒切而誠懇地祈求真光。但上帝是輕慢不得的。他往往會讓這樣的人隨著自己的心願,使他們自食其果。“我的民不聽我的聲音,···我便任憑他們心裏剛硬,隨自己的計謀而行。”(詩81:11-12)
每當我們清楚地看出自己的本分時,萬不可妄自祈求上帝,免去我們履行這本分的義務。反而更應當以謙卑順服的態度,祈求上帝的能力和智慧,好適合這本分的條件。
摩押人是一個墮落並拜偶像的民族;然而就他們所領受的亮光而論,他們的罪在上天看來,還沒有巴蘭的罪那麽嚴重。因爲巴蘭既自稱是上帝的先知,他所講的話都要被人認爲是出於上帝的威權。故此,上帝不准他隨便講話,只許傳講上帝所賜給他的資訊。上帝的命令是:“你只要遵行我對你所說的話。”
上帝曾允許巴蘭說,如果摩押的使者早晨來召他的話,他可以與他們同去。但是巴蘭的遲延令使臣感覺不快,並預料巴蘭將要再度推辭,所以他們沒有再與他商談,便動身回家去了。這樣,巴蘭就再沒有任何藉口去應承巴勒的要求;可是,巴蘭還是決心要獲得巴勒的賞賜;就備上他所騎慣的牲口上路了。就是到了此時,他還怕上帝會收回他的許可,所以急急前行,深怕中途發生什麽事故,使他得不到所貪愛的賞賜。
“但耶和華的使者站在路上敵擋他。”驢看見了巴蘭所沒有看見的上帝的使者,就從路上跨進田間。巴蘭很殘忍地打那匹驢,叫它回到路上;但天使又出現在一條兩邊有牆的窄道中,驢想要躲避那嚇人的影兒,就把它主人的腳擠在牆上擠傷了。巴蘭盲目,看不出是上天的干涉,也不知道是上帝在攔阻他;巴蘭極其震怒,無情地打驢,逼它前行。
“耶和華的使者又往前去,站在狹窄之處,左右都沒有轉折的地方。”天使象先前一樣顯出威嚇的姿態;於是這可憐的驢恐懼戰兢,一步不走,臥倒在巴蘭的胯下。巴蘭怒不可遏,便用杖打驢,比以前更加殘酷。這時上帝使驢開口,他借“那不能說話的驢,以人言攔阻先知的狂妄。”(彼後2:16) 驢對巴蘭說:“我向你行了什麽,你竟打我這三次呢?”
巴蘭因爲在路上這樣受了阻撓,不禁暴怒如狂,他回答驢好象對有理性的人講話一樣,說:“因爲你戲弄我。我恨不能手中有刀,把你殺了。”巴蘭自命能行邪術,如今正想去咒詛一個全民族,要使他們癱瘓無力;而事實上,就是殺他所騎的牲口,也沒有一點辦法呢。
這時候,巴蘭的眼目明亮了,他看見上帝的使者拔出刀來,站在那裏,準備要殺他。巴蘭驚恐萬狀,“便低頭俯伏在地。”天使對他說:“你爲何這樣三次打你的驢呢?我出來低擋你,因你所行的在我面前偏僻。驢看見我,就三次從我面前偏過去。驢若沒有偏過去,我早把你殺了,留它存活。”
巴蘭之得以保全性命,還有賴乎他所虐待的那可憐的驢。那自命爲耶和華先知並聲稱他的“眼睛睜開,”是一個“得見全能者的異象”的人,如今竟因貪欲和野心而如此盲目,甚至不能看出他的驢所看見的上帝的使者。“此等不信的人,被這世界的神弄瞎了心眼。”(林後4:4)多少人都是這樣盲目啊!他們冒昧的行在所禁止的路上,一直違犯上帝的律法,並看不出上帝和他的天使是敵擋他們。他們也象巴蘭一樣,反而向那些阻止他們自趨滅亡的人發怒。
巴蘭已經在對待他牲口的事上,顯明那控制他的是什麽精神。“義人顧惜他牲畜的命;惡人的憐憫,也是殘忍。”(箴12:10)
很少人看得出虐待牲畜,或因爲疏忽而讓牲畜受苦,有多大的罪過。那創造人類的主,也是創造低級動物的主,“他的慈悲,覆庇他一切所造的。”(詩145:9) 牲畜固然是爲服役人而造的,可是人並沒有權利虐待牲畜,或殘忍的逼害牲畜,使他們受痛苦。
“一切受造之物,一同歎息勞苦,”(羅8:22) 因了世人的罪,痛苦和死亡不但臨到了人類,而且也臨到一切的動物了。這樣看來,世人誠然不可加重,而且更應該設法減輕那因人的罪而臨到上帝所造之物的痛苦。人因爲能隨意支配牲畜,就常虐待他們,這表明他既是強暴之徒,又是怯懦之輩。凡喜好加痛苦於他人或禽獸的心,都是出於撒但的。許多人認爲他們的殘忍行爲是永遠沒有人知道的,因爲這些可憐的動物,自己不能訴說它們的痛苦。但是這些人若能睜開眼睛象巴蘭一樣,他們就會看出有上帝的使者在旁作證,並要在天庭證明他們的不是。而且記錄要送到天上,將來必有一天,刑罰要降在那些虐待上帝所造之物的人身上。
當巴蘭看見上帝的使者時,他便非常驚慌地說:“我有罪了;我不知道你站在路上阻擋我。你若不喜歡我去,我就轉回。”耶和華讓他繼續他的行程,只是叫他知道,他所要講的話必須受上帝能力的約束。上帝要使摩押人看出希伯來人是受上天保護的;後來巴蘭不得上帝的許可,連一句咒詛的話也說不出來。如此,上帝就有力地向摩押人顯明了這一點。
摩押王聽說巴蘭快到了,隨即帶一大隊的扈從到國境去迎接他。巴勒向巴蘭表示,既然有這麽豐厚的賞賜等待著他,希奇他爲什麽姍姍來遲呢?先知回答說:“我已經到你這裏來了,現在我豈能擅自說什麽呢?上帝將什麽話傳給我,我就說什麽。”巴蘭因了這種限制心中很是惋惜;他因爲有耶和華控制的力量在他身上,所以惟恐自己的希望無法實現。
王和他國內的權貴們列成盛大的隊伍,護送巴蘭到“巴力的高處,”巴蘭從那裏可以觀看希伯來的全軍。且看,這先知站在高處,俯瞰上帝選民的營盤。以色列人焉知離他們這麽近的地方,將有什麽事發生啊!他們焉知上帝日夜在照顧他們!上帝子民的悟性是多麽愚魯啊!在各世代中,他們對上帝的大愛和慈憐的認識,又是何等的遲鈍啊!如果他們能看出上帝怎樣不斷地爲他們行使他奇妙的能力,他們的心豈不要因他的慈愛而充滿感謝,並因他的威嚴和權力而大爲敬畏麽?
巴蘭對希伯來人的奉獻祭物稍微有一點認識,他希望借著比他們更貴重的禮物可以獲得上帝的賜福,以便達到他罪惡的目的。可見拜偶像的摩押人的情感,已能駕馭到他的心思。他的智慧已經成了愚拙;他的屬靈眼光已經昏昧了;他因爲屈從撒但的勢力,就使自己到了盲目的地步。
巴勒照著巴蘭的指示築了七座壇,巴蘭在每座壇上獻了燔祭。於是他就上了“高處”去求問上帝,並應許把耶和華所指示他的事告訴巴勒。
摩押王與貴族和首領站在燔祭旁邊,衆民熱切地聚集在他們四圍,守候著先知回來。最後他回來了,衆民等著要聽他講,借此使那幫助他們所恨惡的以色列人的神奇能力,永遠失效。巴蘭說:--
“巴勒引我出亞蘭,
摩押王引我出東山,
說:來啊!爲我咒詛雅各,
來啊!怒駡以色列。
上帝沒有咒詛的,我焉能咒詛?
耶和華沒有怒駡的,我焉能怒駡?
我從高峰看他,
從小山望他;
這是獨居的民,
不列在萬民中。
誰能數點雅各的塵土?
誰能計算以色列的四分之一?
我願如義人之死而死,
我願如義人之終而終。”
巴蘭承認他來是要咒詛以色列人的,但他所講出來的話,卻與他心裏的意念完全相反。他心中雖然充滿了咒詛,但口裏不得不說出祝福的話。
當巴蘭觀看以色列人的營盤時,他驚奇地看到他們興盛的現象。他先前聽說他們是一群未開化的烏合之衆,常四出流動的騷擾各地,使四圍的列國受害,受驚;但是巴蘭所看到的與這一切的謠言完全相反。他看到他們的營盤範圍廣大,秩序井然,各方面都現出他們有嚴密的紀律和組織。他也看到上帝對待以色列人的恩眷,以及他們作上帝選民的獨特性質。他們不列在萬民中,乃是超于萬民之上。“這是獨居的民,不列在萬民中。”當巴蘭說這句話的時候,以色列人還沒有固定的安身之處,他們特殊的性質以及他們的風俗習慣,都是他所不熟悉的。但他的這個預言,卻是怎樣清清楚楚地應驗在日後以色列人的歷史中啊!在他們被擄的一切年日中,在他們分散於列國的一切世代中,他們總是保持著自己爲一個獨特的民族。照樣,上帝的子民真以色列人雖然分散在萬民之中,他們在地上不過是寄居的,他們乃是天上的國民。
上帝不但將希伯來人國家的歷史指示給巴蘭,而且也使他看到上帝真以色列人的增多和昌盛,直到末時。他看到至高者的恩眷隨著一切愛他並敬畏他的人。他看到他們進入死蔭的幽谷時,上帝的膀臂支持了他們。他也看到他們從墳墓裏出來,得了榮耀,尊貴和永生爲冠冕。他也看到被贖之民在新天新地永不衰殘的榮耀中歡喜快樂。他注視著這種景象,不禁喊著說:“誰能數點雅各的塵土?誰能計算以色列的四分之一?”而且當他看到每人的頭上都帶著榮耀的冠冕,每人的臉上都煥發著喜樂的光彩,又當他仰望到那純潔幸福的永生時,他就發出嚴肅的禱告說:“我願如義人之死而死,我願如義人之終而終。”
如果巴蘭真有心接受上帝所賜給他的亮光,現在他就會真的照著他所說的話而行;他就會立刻與摩押人脫離一切的關係。他就不再想叨沾上帝的慈憐,卻要帶著深切悔改的心來歸向他了。可惜,巴蘭貪愛不義的工價,而這些工價乃是他決意要得到的。
巴勒原來希望巴蘭會發出一種使以色列人受嚴重打擊的咒詛,如今他聽了先知的話,就不禁發怒說:“你向我作的是什麽事呢?我領你來咒詛我的仇敵,不料你竟爲他們祝福。”巴蘭既是出於不得已,索性就說得好聽一些;上帝的能力勉強他說出來的話,他說是出於他自己尊重上帝旨意的心。他回答說:“耶和華傳給我的話,我能不謹慎傳說麽?”
巴勒到現在還不肯放棄他的計劃。他以爲巴蘭是因看到希伯來人漫無邊際之營盤的動人局面而膽怯,所以不敢行邪術來咒詛他們。於是王決意帶這個先知到另一個地點去,使他只能看到以色列營的一小部分。如果他能勸誘巴蘭咒詛以色列的一部分人,不久全營也就注定被毀滅了。於是在毗斯迦山頂他又作了一次嘗試,在那裏又築了七座壇。每座壇上放了與先前一樣的祭牲。王和他的首領等候在燔祭旁邊,巴蘭又去求問上帝。這先知又受了上帝的一個資訊,是他所無力改變或阻止的。
當他回到那一班焦急期待著的人面前時,他們就問他說:“耶和華說了什麽話呢?”他的回答象先前一樣,使王和首領大爲恐慌:--
“上帝非人,必不致說謊,
也非人子,必不致後悔;
他說話豈不照著行呢?
他發言豈不要成就呢?
我奉命祝福,
上帝也曾賜福,此事我不能翻轉。
他未見雅各中有罪孽,
也未見以色列中有奸惡;
耶和華他的上帝和他同在,
有歡呼王的聲音在他們中間。”
巴蘭因這些啓示甚是畏懼,說:“斷沒有法術可以害雅各,也沒有占卜可以害以色列。”這個大邪術家曾經企圖按著摩押人的願望行使他法術的能力;但是就這一次的事件而論,“上帝爲他行了何等的大事”這句話,用在以色列人身上實在是恰當之至。當他們在上帝的保護之下時,即或撒但出動一切的力量,幫助任何民族或國家來攻擊他們,也不能得勝。全世界應當因上帝爲他子民所行的大事而驚異,--一個決心行惡的人竟被上帝的能力所控制,不但說不出咒詛的話,反而用高尚的言辭,動人的詩章,來發出最豐富和最寶貴的應許。而且上帝這次向以色列人所顯示的恩眷,也要作爲他保護他歷代順從忠信之兒女的一個保障。當撒但鼓動惡人來污蔑,困擾,並破壞上帝的子民之時,他們就要回想這一次的經歷,因而鼓起勇氣並加強信賴上帝的心。
摩押王灰心困惱地說:“你一點不要咒詛他們,也不要爲他們祝福。”然而他心中仍存有一線的希望,所以他決意再試一次。這一次他領巴蘭到毗珥山,那裏有一座專供他們作邪淫膜拜的巴力神廟。於是他象先前一樣築了七座壇,獻了同樣的祭物;但是巴蘭這一次沒有象先前一樣,獨自去求問上帝的旨意。他沒有裝腔作勢,念咒劃符,只站在壇的旁邊觀看以色列人的營帳。上帝的靈再降在他身上,他口中便發出神聖的資訊說:--
“雅各啊,你的帳棚何等華美!
以色列啊,你的帳幕何其華麗!
如接連的山谷,如河旁的園子,
如耶和華所裁的沈香樹,如水邊的香柏木。
水要從他的桶裏流出,種子要撒在多水之處;
他的王必超過亞甲,他的國必要振興。
他蹲如公獅,臥如母獅,誰敢惹他?
凡給你祝福的,願他蒙福;凡咒詛你的,願他受咒詛。
這裏巴蘭用自然界中最美麗的象徵,來說明上帝百姓的興盛。先知將以色列民比作遍滿豐收莊稼的肥沃山谷;比作永不枯竭之泉水所灌溉的繁茂田園;比作芬芳的擅香木和高大的香柏樹。而最後提到的象徵,更是《聖經》中所能找到最美麗最合適的比方。利巴嫩的香柏樹素爲一切東方人所重看。這一科的樹木在全球上凡人類足迹所至之處,均可見到。從寒帶到熱帶,這一類的樹到處生長。在炎熱的氣候中固能欣欣向榮,在嚴寒的侵襲中也能屹立無恙;它在河邊發出豐富的枝葉,在乾旱的荒野也能長成參天的大樹;它紮根于高山的磐石之中,勇敢地抵禦暴風雨的打擊。當其他的樹木在歲寒中凋謝時,香柏樹的葉子仍然青翠欲滴。利巴嫩香柏樹的超越衆樹之上,是因它高大,堅實和它生氣的蓬勃;《聖經》用它來象徵那些將“生命與基督一同藏在上帝裏面”的人。(西3:3) 《聖經》說:“義人···生長如利巴嫩的香柏樹。”(詩92:12) 上帝曾立香伯樹爲衆樹之王。“松樹不及它的枝子,楓樹不及它的枝條;上帝園中的樹,都沒有它榮美。”(結31:8) 香柏樹多次被用來作爲君王的象徵;《聖經》並用它代表義人,這足以說明上天怎樣重視那些實行上帝旨意的人。
巴蘭曾預言以色列的王,將要比亞甲更強盛。亞甲是代表當時一個最強大的民族亞瑪力人的王;但以色列人若忠於上帝,就必能制服他一切的仇敵。以色列的王乃是上帝的兒子;必有一天,他在寶座要設立在地上,他的權柄要超過地上一切的王國。
巴勒聽了先知的話,既灰心、又失望,既懼怕、又憤怒,真是百感交集,莫可言宣。他覺得甚是憤慨,因爲既然一切的事都已注定與他不利,爲什麽巴蘭起初還給他一點成功的希望呢?他鄙視先知妥協和欺騙的作風。王暴躁地說:“如今你快回本地去吧;我想使你得大尊榮,耶和華卻阻止你不得尊榮。”巴蘭的回答仍是他以前對王說過的話,就是,他只能傳說上帝所給他的資訊。
巴蘭在未回本地之前,發了一個最美麗,最偉大,有關世界救贖主並上帝仇敵最後毀滅的預言。他說:--
“我看他卻不在現時,我望他卻不在近日;
有星要出於雅各,有杖要興與以色列;必打破摩押的四角,毀壞擾亂之子。”
最後,他又預言摩押,以東,亞瑪力,和基尼等國的完全毀滅,並沒有給摩押王留下一點希望。
他於是從自己揀選的使命的地方回來了。巴蘭對於得財富和尊榮的希望既已落空,又失了摩押王的恩寵,而且良心上深覺招惹了上帝的不悅。他到家之後,上帝聖靈的控制力離開了他,他那一時遏止住了的貪欲又死灰復燃。這時他準備不惜任何手段,去得到巴勒所應許的賞賜。巴蘭知道以色列人的興盛,有賴乎他們順從上帝,除非引誘他們陷在罪中,就沒有任何別的方法可以使他們敗亡。於是他決定向摩押人建議一切使以色列人受咒詛的方法,借此獲得巴勒的恩寵。
巴蘭立時回到摩押地,把他的計策告訴王。摩押人自己也深知只要以色列人仍然忠於上帝,他必要護庇他們。巴蘭所獻的計策是要引誘以色列人拜偶像,使他們與上帝隔絕。只要引誘他們參加巴力和亞斯他錄邪淫的膜拜,他們無所不能的保護者就必要轉而成爲他們的仇敵,他們就必很快的落在四圍兇猛好戰的民族手中了。王欣然採納了巴蘭的計策,巴蘭自己也留在那裏幫助實施這個計策。
巴蘭眼見自己惡毒的計策得到成功。他看到上帝的咒詛降在他百姓身上,成千的人受到上帝的刑罰;但是上帝按公義刑罰以色列人之罪後,並沒有放過試探他們的人。在以色列人攻擊米甸人的一次戰投中,巴蘭也被殺了。當他說:“我願如義人之死而死,我願如義人之終而終”的時候,他曾預感到自己的死期近了。可惜,他沒有揀選以義人的生活爲生活,他的命運就與上帝的仇敵一樣了。
巴蘭的結果與猶大的厄運頗爲相似,而且他們二人的品格也有顯著的相同點。這兩個人都又想事奉上帝,又事奉瑪門,都是明顯地失敗了。巴蘭承認有一位真神,並且自稱是事奉他的;猶大也相信耶穌是彌賽亞,並列在他的門徒之中。但巴蘭希望把事奉耶和華作爲求得財富和屬世尊榮的階梯;他既未能達到這一步,就失足跌倒而且敗亡了。猶大希望借著跟從基督可以獲得財富和屬世之國的尊榮,因爲他相信彌賽亞快要設立這樣的國家。他的希望既落了空,自己就陷於背道和敗妄的禍坑之中。巴蘭和猶大都曾領受大光,享受特權;但他們所懷藏的一點罪惡就毒害了他們整個的品格,造成他們的毀滅。
人容許一個非基督化的特質存在心中,乃是一件危險的事。只要有一點罪懷在心中,這就足以漸漸敗壞人的品格,並使他一切比較高尚的能力都屈服於邪惡的欲望之下。我們若失去一個良心的保障,放縱一個邪惡的習慣,忽略一個本分的高尚條件,就是拆毀了心靈上的防禦,使撒但進來引誘我們走入岐途。惟一的安全之道,就是以一顆赤誠的心象大衛一樣禱告說:“我的腳踏定了禰的路徑,我的兩腳未曾滑跌在約但河邊的悖逆。”(詩17:5)
勝利的以色列軍隊興高采烈地從巴珊凱旋,他們對上帝的信心因而更加堅固了。他們已經佔領了一片重要的地區,而且深信自己可以一鼓作氣地去攻取迦南。現在他們和應許之地的中間只隔著一條約但河。一過了河,就是那綠草如茵的肥美平原,那裏有盈溢著的河水灌溉,有繁茂的棕樹遮蔭。在平原的西邊,可以望到耶利哥的城樓和宮殿,周圍被棕樹林圍繞著,所以該城有“棕樹城”(申34:3)之稱。
在約但河東,沿著河岸和以色列人所曾行過的高原之間,有一片數裏寬的平原。這低窪的山谷地是熱帶的氣候;皂莢樹甚是繁茂,所以這平原又稱爲“什亭穀。”(譯者按:什亭是皂莢樹原文的字音。)以色列人這時就安營於此,在河邊的皂莢樹林蔭下,他們找到了一個合宜的棲息之所。
但是在這些引人入勝的環境之中,他們所遭遇的禍害,卻比敵人的大軍和曠野的猛獸更加可怕。那地雖然那麽富有自然界的優美,可是已被那裏的居民污穢了。在公開敬拜主要的神巴力的祭禮中,時常可以看到最卑劣,最邪惡的行爲。在各方面都有著名的拜偶像行邪淫的地方,從這些地方的名稱上,就可以看出那裏的居民是多麽邪淫,多麽腐敗。
這些環境在以色列人身上發生了腐化的影響。他們因經常被邪淫所逗引,就與之親密起來;他們安逸和懈怠的生活産生了敗壞的影響;他們大都不知不覺地離棄了上帝,並到了容易爲試探所勝的境地。
當以色列人安營在約但河邊的時期中,摩西正忙於作佔領迦南的準備。當這個大領袖用全副精神從事工作時,這一段懸而不決和殷殷期待的時間,對百姓卻是最難忍耐的。不過幾周,以色列人的歷史就被最可怕的傷風敗俗之事所汙損了。
起先,以色列人與他們異教的鄰人沒有多少來往;但過了一些時候,米甸的婦女就潛入營中。她們的出現並沒有引起人的恐慌,而且她們又是那麽秘密地進行她們的計劃,甚至摩西也沒有注意到她們的問題。這些婦女與希伯來人來往的目的,乃是要誘惑他們違犯上帝的律法,勾引他們去注意異教的禮節和風俗,並引誘他們敬拜偶像。她們審慎地以友誼的外衣掩飾了自己的真目的,所以以色列人沒有懷疑她們,連百姓的官長也被她們瞞過了。
摩押王依著巴蘭的建議,規定了一個慶祝他們神明的大節日,並私下安排由巴蘭去勸誘以色列人來參加這一次的盛會。以色列人以爲巴蘭是上帝的先知,所以他顯示難達到他的目的。百姓中有許多人隨著他去參觀這節日的慶祝。他們冒險踏入禁去之地,就自投於撒但的羅網之中。他們受了音樂和舞蹈的蠱惑,爲異教妓女的美色所引誘,就放棄了他們對耶和華的忠貞。當他們參加狂歡宴樂時,因縱飲而麻痹了知覺,拆毀了自製的藩籬。於是情欲完全控制了他們;他們的良心既因淫亂而麻木,就被引誘跪拜偶像。於是他們在異教的祭壇上獻祭,並參加了最敗壞的儀式。
不久這腐化的影響象可怕的瘟疫一樣,蔓延到以色列全營。那些在戰場上能戰勝仇敵的勇士,反被異教婦女的詭計所勝。百姓似乎都受了蠱惑。官長和領導人物乃是首先違犯律法的,百姓中有那麽多人犯了罪,以致這一次的悖逆變成全國性的了。“以色列人與巴力毗珥連合。”(民25:30) 當摩西發覺這罪惡時,他們仇敵的詭計已經到了成功的地步,以致以色列人不但到毗珥山去參加了淫亂的敬拜,而以色列營中也已在舉行異教的儀式。這一位年邁的領袖心中充滿憤慨,而且也惹起了上帝的烈怒。
以色列人罪惡的行爲使自己與上帝隔絕,這是巴蘭一切的法術所未能作到的。百姓因爲那迅速臨到的刑罰,就覺悟到自己所犯的罪是何等的嚴重。這時有可怕的瘟疫在營中發生,立時就有幾萬人死亡了。上帝令審判官把這一次悖逆的首領處死,這命令立時就執行了。主犯都被殺了,他們的屍體當著全以色列人被懸挂起來,使會衆看到首領們受了那麽嚴重的處治,就可以深深地感到上帝對他們的罪是多麽憎恨,並看出他對他們的忿怒是多麽可怕。
百姓都覺得這刑罰是公正的,他們就趕緊到會幕那裏去,流淚自卑地承認了自己的罪。當他們正在會幕門口向上帝哭泣,瘟疫正在進行毀滅工作,審判者正在執行他們可怕使命的時候,誰知以色列人的一個首領心利竟敢公然帶著一個米甸妓女進入營中;他所帶進他帳棚的女子,乃是“米甸一個宗族的首領”的女兒。罪人的膽大妄爲和頑梗不化,實無過於此。心利酒性發作,竟說自己的罪惡“好象所多瑪一樣,”不但不以爲恥,反以爲光榮呢。當祭司和首領們正憂愁自卑地俯伏“在廊子和祭壇中間哭泣,”求耶和華顧惜他的百姓,不要使他的産業受羞辱時,這一個以色列的首領竟敢當著會衆矜誇自己的罪行,好象是公然藐視上帝的報應,並輕慢國內的審判官。當時大祭司以利亞撒的兒子非尼哈就從會中起來,手裏拿著一根槍,“跟隨那以色列人進亭子裏去,”把那兩個人都殺了。這樣,瘟疫就止息了;而那執行上帝刑罰的祭司,在全以色列人面前得了尊榮,並且堅定了祭司的職分,永遠歸於他和他的家。
上帝曉諭說:“非尼哈使我向以色列人所發的怒消了;···因此,你要說:我將我平安的約賜給他。這約要給他和他的後裔,作爲永遠當祭司職任的約,因他爲上帝有忌邪的心,爲以色列人贖罪。”
這一次,上帝在什亭因以色列人的罪而降的刑罰,就把在四十年之前受“死在曠野”處分的那一班人,凡剩下的都毀滅了。以色列人安營在約但平原,照著上帝的指示所核點的民數,就顯明了“被數的人中,沒有一個是摩西和祭司亞倫從前在西乃的曠野所數過的以色列人;···除了耶孚尼的兒子迦勒,和嫩的兒子約書亞之外,連一個人也沒有存留。”(民26:64-65)
上帝降刑罰與以色列人,乃是因爲他們隨從了米甸人的引誘,但是那些試探他們的人,也未能逃過神聖的裁判。從前亞瑪力人在利非訂攻打以色列人的時候,擊殺了那些疲乏,困倦,落在後邊的人,他們過了很久才遭受刑罰;但米甸人引誘以色列民犯罪,成了他們最危險的仇敵,就要很迅速地受到上帝的刑罰。上帝吩咐摩西說:“你要在米甸人身上報以色列人的仇,後來要歸到你列祖那裏。”(民 31:2) 摩西立時順從了這命令。他從每支派揀選一千人,並派非尼哈領著他們出去。“他們就照耶和華所吩咐摩西的,與米甸人打仗,···在所殺的人中,殺了米甸的五王,···又用刀殺了比珥的兒子巴蘭。”至於進攻軍隊所擄來的婦女,摩西也吩咐把她們殺了,因爲她們的罪惡最大;並是以色列人最危險的仇敵。
這就是那些設計加害於上帝子民之人的結局。詩人說:“外邦人陷在自己所掘的坑中;他們的腳,在自己暗設的網羅裏纏住了。”(詩9:15) “因爲耶和華必不丟棄他的百姓,也不離棄他的産業。審判要轉向公義。”當世人“聚集攻擊義人”時,耶和華要“叫他們的罪孽歸到他們身上。他們正在行惡之中,他要剪除他們。”(詩94:14-15,21,23)
當巴蘭被請咒詛希伯來人的時候,他雖用盡所有的法術,也不能叫災禍臨到他們;因爲耶和華“未見雅各中有罪孽,也未見以色列中有奸惡。”(民23:21) 但當他們屈服於試探,違犯上帝律法的時候,他們就沒有保障了。當上帝的百姓忠於他誡命之時,“斷沒有法術可以害雅各,也沒有占卜可以害以色列。”(民23:23) 因此撒但使用了他一切的權勢和詭計,來引誘他們陷入罪中。如果那些自稱保守上帝律法的人違犯了律法的條例,他們就使自己與上帝隔絕,也就不能在仇敵面前站立得住了。
以色列人不能被米甸的軍隊或法術所勝,卻成了米甸妓女的戰利品。撒但利用婦女所行使陷害並毀滅人的力量,於此就可見一斑了。“因爲被她傷害仆倒的不少;被她殺戮的而且甚多。”(箴7:26)
塞特的後裔就是這樣受引誘偏離了正路,以致聖潔的世系敗壞了。約瑟也在這件事上受了試探;參孫因此把他的力量,就是以色列的保障,斷送在非利士人手中。大衛在這一點上跌倒了。最有智慧的王所羅門雖然三次稱爲上帝所喜愛的人,也因這同樣的蠱惑而成了情欲的奴隸,並捐棄了他純潔的品格。
“他們遭遇這些事,都要作爲鑒戒;並且寫在經上,正是警戒我們這末世的人。所以自己以爲站得穩的,須要謹慎,免得跌倒。”(林前10:11-12)
撒但深知他所要引誘之人的心地本質如何。他知道每個人最容易受誘惑的弱點,--因他已經瘋狂似的集中心力研究了幾千年;在以後的世代中,他常用這一次在巴力毗珥所用有效的試探,來敗壞以色列中最堅強的首領。而且歷代以來,已有許多人這樣陷於放縱肉欲的羅網中,以致身敗名裂。當我們臨近末日,當上帝的子民站在天上迦南的邊界時,撒但必要象古時一樣,加倍努力地阻止他們進入那美地。他爲每一個人佈置了網羅。所以須要提防的,不僅是那些無知和未受教養的人;也是那些居於最高地位,擔任最聖潔職分的人;如果他能引誘他們污穢自己的心靈,他就能借著他們敗壞許多人。而且他如今所用的方法,正與三千年前所用的一樣。他用屬世的友誼,女子的美色,享樂,狂歡,宴會或縱飲,引誘人違犯第七條誡命。
撒但先引誘以色列人犯了淫亂的罪,然後進一步使他們敬拜偶像。那些肯敗壞上帝的形象,並污穢他在自己裏頭的聖殿的人,也必毫無忌憚地滿足心中腐敗的欲望,而置上帝的榮耀於度外。肉欲的放縱必定使人悟性遲鈍,敗壞人的心靈。滿足獸欲必使人的智力昏昧,道德觀念麻木;而且人若成了情欲的奴隸,就看不清他對上帝律法的神聖本分,或感戴救贖的大恩,或對人的靈性價值有正確的認識。良善,純潔,真理,對上帝的尊敬,對神聖事物的喜愛,--這一切,使人與上天聯接起來的聖潔感情和高尚願望,--都被情俗的火焰燒盡了。人心就成了黑暗荒涼的廢墟,惡靈的住處,和“各樣污穢可憎之雀鳥的巢穴。”那照著上帝形象所造的人就與禽獸無異了。
希伯來人之所以被引誘違犯上帝的律法,並使全國受到上帝的刑罰,乃是因爲他們與拜偶像的人結交,並參加拜偶像的宴會。今日撒但也在引誘基督徒與不敬虔的人結交,使之參加他們的娛樂;這是撒但誘惑他們陷在罪惡之中最有效的方法。主說:“你們務要從他們中間出來,與他們分別,不要沾不潔淨的物。”(林後6:17) 上帝今日要他的子民在風俗習慣和原則上,與世人保持很大的區別,象他吩咐古時的以色列人一樣。如果他們忠心順從《聖經》的教訓,這種區別就必一直存在,這是必然之理。那從前警戒希伯來人不可與外邦人同化的話,與現今禁止基督徒不可隨從不敬虔之人的精神和習慣的話,是一樣的肯定而明確。基督對我們說:“不要愛世界,和世界上的事。人若愛世界,愛父的心就不在他裏面了。”“豈不知與世俗爲友,就是與上帝爲敵麽?所以凡想要與世俗爲友的,就是與上帝爲敵了。”(約壹2:15;雅4:4) 跟從基督的人務須自行遠離罪人,除非是找機會爲他們造福,就不可與他們交往。對於那些能影響我們離開上帝的人,我們務要堅決地遠離他們。當我們禱告“不叫我們遇見試探”的時候,我們當儘量躲避試探。
以色列人被引誘陷入罪中,正是他們自以爲平安穩妥的時候。他們忘記了上帝,忽略了禱告,並存著自恃的精神。安逸和放縱能使心靈的防禦鬆弛戒備,於是敗壞的思想便乘機而入。那使以色列人落在撒但權勢之下的,乃是在城牆之內推翻了正義堡壘的叛國之人。撒但今日仍是這樣設法達到敗壞人心
的目的。一個基督徒在公開犯罪之前,心中必先經一番長久的思想過程,這過程是世人所不知道的。人的心並不是從純潔聖善的景況立刻陷於敗壞,墮落和犯罪的地步的;那些照著上帝形象而造的人墮落到與禽獸無異,或與鬼魔一般的地步,是需要相當長久的時間。我們因常注意,自己就改變了。人能因放縱不正當的思想,而使自己的心受污穢的影響,以至他原先所憎惡的罪,卻變成他所愛好的事了。
撒但正在用各樣的方法,使罪惡和邪淫的事成爲流行的習尚。當我們行過城市中的街道時,總會看到一些觸目的廣告,是基於某一本小說所敍述,或由某一個戲院所表演的罪惡事件。許多人習於和罪惡相狎了。一般卑鄙邪惡之徒所作的壞事,常在當天的報紙和雜誌中公諸大衆。凡足以引起情欲的事,都在帶有刺激性的小說裏供人閱讀。他們既聽到並讀到那麽多卑劣可憎的事,他們那曾因這事而驚避的敏銳感覺就漸漸麻木,以致他們反以貪而無饜的興趣來欣賞了。
今日世上所流行的許多娛樂,與古代外邦人中所有的娛樂,結果都是一樣;就是自命爲基督徒者所愛好的娛樂,也是如此。這些娛樂之中,沒有多少是撒但不能用來敗壞人心的。歷代以來,他曾利用戲劇來刺激情欲,並誇耀惡行。許多歌劇的動人表演,迷人的音樂,以及一般的大宴會,跳舞,玩牌等等,都已被撒但利用來打破正義的藩籬,並打開放縱情欲的門路。每一個追求宴樂,助長驕傲,或放縱食欲的場合,都是使人忘記上帝,忘記永生利益的所在;都是撒但進行活動,牢籠人心的地方。
智慧人勸告說:“你要保守你心,勝過保守一切;因爲一
生的果效,是由心發出。”人“心怎樣思量,他爲人就是怎樣。”(箴4:23;23:7) 人心必須被上帝的恩典所更新,不然,他若想追求人生的純潔,必定是徒然的。人想要建立高尚德行的品格,而不靠基督的恩典,無異是在流沙上建造房屋。一旦遇見試探的猛烈風暴,就必倒塌。大衛的禱告應當作每一個人的懇求,他說:“上帝啊,求禰爲我造清潔的心,使我裏面重新有正直的靈。”(詩51:10) 我們既能與上天的恩賜有分,就要“因信蒙上帝能力保守,”(彼前1:5) 漸漸達到完全的地步。
但爲要抵抗試探,我們也有當盡的本分。凡不願落在撒但的詭計中成爲他犧牲品的人,就必須慎重地保衛心靈的每一條通道;我們不可讀,看,或聽那足以引起污穢思想的事物。我們切不可讓心思隨著仇敵的誘惑任意遊蕩。使徒彼得說:“所以要約束你們的心,謹慎自守,···不要效法從前蒙昧無知的時候,那放縱私欲的樣子。那召你們的既是聖潔,你們在一切所行的事上也要聖潔。”(彼前1:13 -15)
保羅說:“凡是真實的,可敬的,公義的,清潔的,可愛的,有美名的。若有什麽德行,若有什麽稱讚,這些事你們都要思念。”(腓4:8) 人若要作到這一點,就必須懇切禱告,儆醒不倦。我們必須有聖靈住在我們裏面,他就能幫助我們,使我們心意高超,並訓練我們的心時常思念純正和聖潔的事。我們也必須殷勤地研究上帝的聖言。“少個人用什麽潔淨他的行爲呢?是要遵行禰的話。”詩人說:“我將禰的話藏在心裏,免得我得罪禰。”(詩119:9,11)
以色列人在伯毗珥所犯的罪使全國受了上帝的刑罰,這同樣的罪,今日即或沒有受到那樣迅速的刑罰,但早晚終是要受到報應的。“若有人毀壞上帝的殿,上帝必要毀壞那人。”(林前3:17) 自然業已對這些罪加上了可怕的刑罰,--這刑罰早晚必要臨到每一個違犯律法的人身上。這種罪比任何其他的罪更能使人類有可怕的退化現象,以及遭受到那咒詛全世界的疾病和痛苦。人或許也能隱瞞自己淫亂的罪而不至被別人發覺,但罪人終必收穫這罪的結果,就是痛苦,疾病,虛弱,或死亡。而且來生還要站在審判台前,受永刑的報應。“行這樣事人的,必不能承受上帝的國。”他們的分就是與撒但和惡天使同在“火湖”裏,“這是第二次的死。”(加5:21;啓 21:8)
“淫婦的嘴滴下蜂蜜,她的口比油更滑;至終卻苦似茵陳,快如兩刃的刀。”“你所行的道要離她遠,不可就近她的房門;恐怕將你的尊榮給別人,將你的歲月給殘忍的人;恐怕外人滿得你的力量,你勞碌得來的,歸入外人的家。終久你皮肉和身體消毀,你就悲歎。”“她的家陷入死地。”“凡到她那裏去的不得轉回。”“她的客在陰間的深處。”(箴5:3-4,8-11;2:18-19;9:18)
耶和華曉諭摩西說,以色列人承受迦南的時候已經近了;當這位年邁的先知站在高處遙望約但河和應許之地時,他以深切關懷的心注視著上帝子民的産業。上帝能不能撤銷他對摩西在加低斯犯罪所宣佈的判決呢?摩西懇切地祈求,說:“主耶和華啊,禰已將禰的大力大能顯給僕人看;在天上,在地下,有什麽神能象禰行事,象禰有大能的作爲呢?求禰容我過去,看約但河那邊的美地,就是那佳美的山地,和利巴嫩。”(申3:24-25)
所得的回答是:“罷了,你不要向我再提這事。你且上毗斯迦山頂去,向東、西、南、北、舉目觀望,因爲你必不能過這約但河。”(申3:26-27)
摩西順服了上帝的旨意,並沒有發一句怨言。這時他就爲以色列人焦慮了。在他去世之後,誰能象他一樣關心他們的福利呢?於是他在禱告中傾吐他的心意說:“願耶和華萬人之靈的上帝,立一個人治理會衆。可以在他們面前出入,也可以引導他們,免得耶和華的會衆如同沒有牧人的羊群一般。”(民 27:16-23)
上帝垂聽了他僕人的禱告;就回答他說:“嫩的兒子約書亞,是心中有聖靈的,你將他領來按手在他頭上;使他站在祭司以利亞撒和全會衆面前,囑咐他。又將你的尊榮給他幾分,使以色列全會衆都聽從他。”約書亞作摩西的幫手已經很久;他是個有智慧,有才幹,有信心的人,所以蒙選繼承摩西的工作。
借著摩西的按手和最莊重的訓示,約書亞就被鄭重的分別出來作以色列人的領袖;也參加當時行政中的一切事務。而且耶和華所說關於約書亞的話,由摩西傳達給百姓,說:“他要站在祭司以利亞撒面前,以利亞撒要憑烏陵的判斷,在耶和華面前爲他求問;他和以色列全會衆,都要遵以利亞撒的命出入。”
在摩西卸下他作以色列人看得見的領袖地位之前,上帝指示他要向以色列人重述他們從埃及得拯救和在曠野飄流的故事;也要重申上帝在西乃山頌布的律法。當頒佈律法的時候,現在的會衆都年紀太輕,還不能領會當時那種非常嚴肅的場面。這時他們既然快要過約但河承受應許之地,所以上帝要把他律法的義理擺在他們面前,並囑咐他們務要順從才能興盛。
摩西站在百姓面前。要重述他最後的警告和勸勉。他臉上煥發著聖潔的光輝。他的鬚髮象銀絲一般;但他的身體挺直,他的容貌表明他的精神沒有衰敗,他的眼目也沒有昏花。這是一個多麽重要的時機啊!摩西以深摯的情感,敍述了全能保護者的慈愛和憐憫,說:--
“你且考察在你以前的世代,自上帝造人在世以來,從天這邊到天那邊,曾有何民聽見上帝在火中說話的聲音,象你聽見,還能存活呢?這樣的大事,何曾有,何曾聽見呢?上帝何曾從別的國中將一國的人民領出來,用試驗,神迹,奇事,爭戰,大能的手,和伸出來的膀臂,並大而可畏的事,象耶和華你們的上帝在埃及,在你們眼前爲你們所行的一切事呢?這是顯給你看,要使你知道惟有耶和華他是上帝,除他以外,再無別神。”(申4:32-35)
“耶和華專愛你們,揀選你們,並非因你們的人數多於別民;原來你們的人數在萬民中是最少的。只因耶和華愛你們,又因要守他向你們列祖所起的誓,就用大能的手領你們出來,從爲奴之家救贖你們脫離埃及王法老的手。所以你要知道耶和華你的上帝,他是上帝,是信實的上帝,向愛他守他誡命的人,守約施慈愛,直到千代。”(申7:7-9)
以色列民隨時都把他們的困難歸罪於摩西,如今他們對他是否被驕傲,野心,或自私的動機所控制的疑問已經消除了,於是他們帶著信任的心情聽他的話。摩西忠心地把他們的錯誤和他們列祖的罪過,擺在他們面前。他們曾因長久在曠野飄流,而生暴躁和背叛的意念;但他們之所以遲遲不能承受迦南,並非耶和華的責任。其實他比他們更擔憂,因爲他不能使他們立時承受應許之地,藉以在列國的面前顯示他拯救他百姓的大能。他們因了不依靠上帝以及他們的驕傲和不信,故此沒有準備好進入迦南。在這種情形之下,他們決不能代表耶和華上帝的子民,因爲他們並沒有表現他純潔,良善,和慈悲的品格。如果他們的列祖能因信順從上帝的指示,接受他的處理,並按著他的典章而行,他們就早已居住在迦南,作一個昌盛,聖潔,幸福的民族了。他們的遲遲沒有進入美地,曾使上帝受了羞辱,並在四圍的列國眼前虧缺了上帝的榮耀。
摩西既明白上帝律法的性質和價值,就向百姓強調,世上沒有什麽其他國家,有象賜給希伯來人的那樣智慧,公義,和慈愛的律法。他說:“我照著耶和華我上帝所吩咐的,將律例,典章,教訓你們,使你們在所要進去得爲業的地上遵行。所以你們要謹守遵行,這就是你們在萬民眼前的智慧,聰明;他們聽見這一切律例,必說,這大國的人真是有智慧,有聰明。”(申4:5-6)
摩西叫百姓注意他們“在何烈山站在耶和華你上帝面前的那日。”(申4:10,7-8,20) 他又質問希伯來全軍說:“哪一大國的人有神與他們相近,象耶和華我們的上帝,在我們求告他的時候與我們相近呢?又哪一大國有這樣公義的律例,典章,象我今日在你們面前所陳明的這一切律法呢?”今日很可以重述這個向以色列人所發的質問。上帝所賜給他古時百姓的律法,比地上最文明國家的律法更有智慧,更加美好,更合人道。列國的律法總帶有未曾重生之心的軟弱和情欲的影響;但上帝的律法卻帶著神聖的印證。
摩西說:“耶和華將你們從埃及領出來脫離鐵爐,要特作自己産業的子民。”他們不久就要進去之地,就是他們以遵守上帝的律法爲條件而得以承受爲業之地。摩西用以下的話向他們描述,--當以色列人憶起這一位歷歷如數家珍一般向他們形容美地幸福的摩西,曾因他們的罪而不能共用上帝子民的産業時,他們的心中必是受何等的感動啊!
“耶和華你上帝領你進入美地,”“不象你出來的埃及地,你在那裏撒種,用腳澆灌,象澆灌菜園一樣。你們要過去得爲業的那地,乃是有山,有谷,雨水滋潤之地。”在“那地有河,有泉,有源,從山谷中流出水來。那地有小麥,大麥,葡萄樹,無花果樹,石榴樹,橄欖樹,和蜜。你在那地不缺食物,一無所缺;那地的石頭是鐵,山內可以挖銅。”“是耶和華你上帝所眷顧的,從歲首到年終,耶和華你上帝的眼目時常看顧那地。”(申8:7-9;11:10-12)
“耶和華你的上帝,領你進他向你列祖亞伯拉罕,以撒,雅各,起誓應許給你的地;那裏有城邑,又大又美,非你所建造的;有房屋,裝滿各樣美物,非你所裝滿的;有鑿成的水井,非你所鑿成的;還在葡萄園,橄欖園,非你所栽種的;你吃了而且飽足;那時你要謹慎,免得你忘記···耶和華。” “你們要謹慎,免得忘記耶和華你上帝與你們所立的約;···因爲耶和華你的上帝乃是烈火,是忌邪的上帝。”如果他們行耶和華眼中看爲惡的事,摩西說:“你們必在過約但河得爲業的地上速速滅盡。”(申6:10-12;4:23-26)
摩西在公開述說律法之後,又將上帝所指示他的一切法度,律例,典章,以及一切有關獻祭制度的規則,全部都寫了下來。他派專人負責管理這一卷記載一切條例的書,並爲慎重起見,特將這書保藏在約櫃旁邊。這位大領袖摩西還不放心,惟恐百姓離棄上帝。於是他用最莊嚴最動人的話向百姓說明,他們順從便可以得福,悖逆就必招受咒詛:
“你若留意聽從耶和華你上帝的話,謹守遵行他的一切誡命,就是我今日所吩咐你的,”則“你在城裏必蒙福,在田間也必蒙福。你身所生的,地所産的。牲畜所下的,···都必蒙福。你的筐子和你的摶面盆,都必蒙福。你出也蒙福,入也蒙福。仇敵起來攻擊你,耶和華必使他們在你面前被你殺敗。···在你倉房裏,並你手所辦的一切事上,耶和華所命的福必臨到你。”(申28:1-8)
“你若不聽從耶和華你上帝的話,不謹守遵行他的一切誡命律例,就是我今日所吩咐你的,這以下的咒詛都必追隨你,臨到你身上。”“你在耶和華領你到的各國中,要令人驚駭,笑談,譏誚。”“耶和華必使你們分散在萬民中,從地這邊到地那邊;你必在那裏事奉你和你列祖素不認識木頭石頭的神。在那些國中,你必不得安逸,也不得落腳之地;耶和華卻使你在那裏心中跳動,眼目失明,精神消耗。你的性命必懸懸不定;你晝夜恐懼,自料性命難保。你因心裏所恐懼的,眼中所看見的,早晨必說,巴不得到晚上才好,晚上必說,巴不得到早晨才好。”
摩西受聖靈的感動,展望到將來以色列國最後的傾覆,和耶路撒冷被羅馬軍隊毀滅的景象。說: “耶和華要從遠方地極帶一國的民,如鷹飛來攻擊你;這民的言語你不懂得。這民的面貌兇惡,不顧恤年老的,也不恩待年少的。”
一千多年之後,當提多圍攻耶路撒冷的時候,所有地土全然荒涼,和百姓遭受可怖痛苦的情景,摩西都生動地描述出來了:“他們必吃你牲畜所下的,和你地土所産的,直到你滅亡。···他們必將你困在你各城裏,直到你所依靠高大堅固的城牆,都被攻塌。···你在仇敵圍困窘迫之中,必吃你本身所生的,就是耶和華你上帝所賜給你兒女之肉。···你們中間柔弱嬌嫩的婦人,是因嬌嫩柔弱不肯把腳踏地的,必惡眼看她懷中的丈夫,···與她所要生的兒女;她因缺乏一切,就要在你受仇敵圍困窘迫的城中,將他們暗暗的吃了。”
最後,摩西用以下動人的話,作爲結束:“我今日呼天喚地向你作見證,我將生死,禍福,陳明在你面前,所以你要揀選生命,使你和你的後裔都得存活。且愛耶和華你的上帝,聽從他的話,專靠他,因爲他是你的生命;你的日子長久,也在乎他;這樣,你就可以在耶和華向你列祖亞伯拉罕,以撒,雅各,起誓應許所賜的地上居住。”(申30:19-20)
這位偉大的領袖摩西,爲要更深刻地把這些真理印在衆人的心上,就用聖詩的體裁述說出來;這一首歌不但是一篇歷史,而也是一段預言。它不但述說上帝過去怎樣奇妙地看待他的子民,而也預示到將來的大事;就是當基督在有能力和大榮耀中第二次降臨時,守信之人的最後勝利。上帝指示百姓,要熟記這一首史詩,並教訓他們後代的子孫。這一首詩,要在會衆聚集敬拜上帝的時候吟詠歌唱,也要在百姓從事日常工作的時候反復重述。父母的本分是要把這話印刻在他們兒女易受感化的心上,使他們永遠不至於忘記。
以色列人既是特別蒙選作維護並遵守上帝律法的人,所以律法的意義和順從的重要性,尤其需要印刻在他們心上;並借著他們印刻在他們子子孫孫的心上。關於耶和華的律例,他吩咐他們說:“也要殷勤教訓你們的兒女,無論你坐在家裏,行在路上,躺下,起來,都要談論。···又要寫在你房屋的門框上,並你的城門上。”(申6:7-9)
日後,他們的兒女若問:“耶和華我們上帝吩咐你們的這些法度,律例,典章,是什麽意思呢?” 父母就要重述上帝以慈悲看待他們的歷史--耶和華如何爲他們施行拯救,使他們可以遵守他的律法,--並向他們說:“耶和華又吩咐我們遵行這一切律例,要敬畏耶和華我們的上帝,使我們常得好處,蒙他保全我們的生命,象今日一樣。我們若照耶和華我們上帝所吩咐的一切誡命,謹守遵行,這就是我們的義了。”(申6:20-25)
在上帝對待他子民的一切事上,總有一些明顯的事實,說明他的慈愛和憐憫,是與他嚴正不偏不倚的公義相配合的。這在希伯來人的歷史中有許多的例證。上帝曾將大福賜給以色列人。他對他們的慈愛,有以下動人的描述:“又如鷹攪動巢窩,在雛鷹以上兩翅扇展,接取雛鷹,背在兩翼之上,這樣,耶和華獨自引導他們。”(申32:11-12)然而因爲他們犯罪而降在他們身上的報應,又是何等地迅速而嚴厲啊!
上帝無限的愛,已在他賜下獨生子來救贖喪亡人類的恩賜上顯明出來了。基督降世是要向世人顯明他父的品德,他的一生充滿了表現上帝慈愛和憐憫的事迹。然而基督親自說:“就是到天地都廢去了,律法的一點一劃也不能廢去。”(太5:18) 那以忍耐,慈愛的懇切勸勉,邀請罪人到他那裏,祈求得赦罪和平安的同一位主,必要在審判大日向那些拒絕他恩典的人說:“你們這被咒詛的人,離開我”去吧。(太25:41) 全部《聖經》,不但說明上帝是一位慈愛的父親,而且也說明他是一位公義的審判者。他雖然喜歡施恩,並“赦免罪孽,過犯,和罪惡,”但他也“萬不以有罪的爲無罪。”(出34:7)
那一位治理萬國的大王,既然說摩西不能引領以色列會衆進入美地,所以他仆有的殷切懇求也不足以改變他的判決。摩西知道自己必死,然而他並沒有片刻改變他對以色列人的關懷。他曾忠心地設法幫助會衆準備進入應許之地。這時摩西和約書亞遵著上帝的命令一同到會幕去,當時就有雲柱降下,停在會幕門口。摩西便在這裏把百姓嚴肅地交給約書亞管理。他自己作以色列人領袖的工作就此結束了。但他仍然一味地關心著他的同胞而沒有想到他自己。他在會衆的面前,奉上帝的名鼓勵那將要繼承他工作的約書亞說:“你當剛強壯膽,因爲你必領以色列人進我所起誓應許他們的地,我必與你同在。”(申 31:23)
於是摩西轉向百姓的長老和官長,嚴肅地囑咐他們,忠心服從他從上帝那裏所傳給他們的教訓。
當百姓注視著這位即將永別的老人時,他們就存著前所未曾有的深切感戴的心情,回想他父母般的慈愛,他智慧的指示,和他不倦的勞碌。每當他們犯了罪,招致上帝公義的刑罰時,摩西曾多少次爲他們代求,使他們免於死亡!他們的懊悔更增加了他們的悲傷。他們沈痛地回憶起因自己的剛愎曾激起摩西犯罪,以至連累他必須死亡。
倘若這可愛的領袖摩西能不死,再繼續他使命的話,則以色列人所能受到的責備,總遠不如上帝在此時叫他離開世界,而使他們自怨自責的那麽深刻有力。上帝要使他們感到今後不再令他們新領袖的生活那麽艱苦,象他們過去對待摩西一樣。上帝先賜福惠給他的子民,向他們說話;但他們若一直忘恩負義,他就要撤回這些福惠,借此再向他們說話,使他們能看出自己的罪,並全心歸向他。
當日上帝吩咐摩西說:“你上···尼波山去,···觀看我所要賜給以色列人爲業的迦南地。你必死在你所登的山上,歸你列祖去。”(申32:49-50)
摩西過去曾多次聽從上帝的呼召,離營去與上帝交談;但這一次他乃是要離開會衆,去作一件新奇而神秘的事。他必須去把自己的生命還給他的創造主。摩西知道自己必須孤零地死去;在他臨終的時辰,沒有任何地上的親友可以去伺候他。在他面前的景象確是神秘而可怖的,所以他心中不禁畏縮起來。在他看來,最難堪的試煉,就是與他所照顧,所愛護的百姓分離;因爲這百姓是與他的心腸和他的生命那麽長久聯在一起的。但他已經學會了怎樣信賴上帝,所以他以毫無疑問的信心,把自己和百姓都交付在上帝慈愛和憐憫的手中了。
這是摩西最後一次赴他百姓的集會。上帝的靈又降在他身上,他站起來,以最壯麗,最動人的言辭爲以色列各支派祝福,最後爲衆人祝福,說:--
“耶書侖啊,沒有能比上帝的;
他爲幫助你,乘在天空,
顯其威榮,駕行穹蒼。
永生的上帝是你的居所;
他永久的膀臂在你以下;
他在你面前,攆出仇敵,
說:毀滅吧。
以色列安然居住,
雅各的本源,
獨居五穀新酒之地;
他的天也滴甘露。
以色列啊,你是有福的,
誰象你這蒙耶和華所拯救的百姓呢?
他是你的盾牌幫助你。”(申33:26-29)
摩西赴會回來後,便默默地獨自走向山邊去。他“登尼波山,上了···毗斯迦山頂。”(申34: 1) 他站在寂寂的高處,用他沒有昏花的眼睛,注視著那展開在他面前的景象。在遙遠的西方,有地中海蔚藍的海水;北邊有黑門山淩空而立;東邊是摩押的高原,再過去便是以色列大獲全勝的巴珊;遠在南方,是一片他們曾經長久飄流過的曠野。
在孤寂中,摩西回顧自從他放棄埃及宮庭的榮華,與上帝的選民共甘苦以來,一生中的變遷和艱辛。他想起多年在曠野牧養葉忒羅的羊群,天使在燒著的荊棘中向他顯現,以及自己蒙召拯救以色列人等等的經歷。他遙望上帝爲選民彰顯他能力的偉大神迹,以及在以色列人飄流和悖逆的許多歲月中,他所顯示的忍耐和慈憐。雖然有上帝爲他們作了這一切,雖然有他自己爲他們代求,爲他們勞苦,但離開埃及的大軍之中,只有兩個忠心的人得以進入應許之地。當摩西回想他勞苦的果效時,他一生的磨折和犧牲似乎是都歸於徒然了。
然而他並沒有爲自己所擔負的重任後悔。他知道自己的使命和工作,原是上帝親自所委派的。當他初次蒙召作拯救以色列人脫離奴役的領袖時,他曾畏縮不敢擔負這個重任;但他既負起了這責任,他就一直沒有把它放下。即使耶和華有意卸去他的責任而毀滅叛逆的以色列人時,他也未能同意。他雖然一生備嘗艱苦,但他曾享受上帝的特恩;在曠野飄流的時期中,他曾獲得豐富的經歷。得以看到上帝權能和榮耀的顯示,並得以在他的愛中與他交談;他深覺自己過去決定寧可和上帝的百姓同受苦害,而不願暫時享受罪中之樂,確是一個聰明的選擇。
當摩西回顧自己作上帝子民之領袖的經歷時,他憶起有一件錯事成了他歷史中的汙點。如果那一項罪能被塗抹,他就覺得自己不會畏懼死亡了。他蒙了指示,上帝所要他作的乃是悔改,並信賴那所應許的“犧牲”;於是摩西再一次地承認自己的罪,並奉耶穌的名懇求赦罪之恩。
這時,上帝把一幅應許之地的全景,展開在他面前。他看到那地的每一部分,而且所看到的不是模糊不清的遠景,乃是在快樂的異象中,清晰,明顯而美麗的景象。他所見到的還不是當時的情景,乃是以色列人承受那地,並經過上帝賜福之後所有的盛況。他似乎是在觀看第二個伊甸園。那裏有栽滿利巴嫩香柏樹的高山,有遍植橄欖樹的岡巒,有芬芳的葡萄花香的丘陵,有花朵鮮豔果實繁多的綠色原野; 這裏有熱帶的棕樹,那裏有臨風蕩漾的麥田;向陽的山谷中有象音樂般的潺潺流水,嚦嚦鳥嗚;還有那雄偉的城邑,美麗的田園,和具有“海裏的豐富”的湖泊;山邊牧放著羊群,而且就是在岩石之間,還有野蜂所儲藏的甘蜜。這真是摩西被上帝的靈感動時,向以色列所描述的那個美地:“蒙耶和華賜福,得天上的寶物,甘露,以及地裏所藏的泉水;得太陽所曬熟的美果,···得上古之山的至寶,··· 得地和其中所充滿的寶物。”(申33:13-16)
摩西看見選民在迦南立國,各支派都已承受自己的地土爲業。他看見他們定居於應許之地以後的曆史;他們背道與受懲罰的悲慘故事,都展開在他眼前。他看見他們因犯罪而分散在異邦人中;榮耀離開了以色列,她美麗的城邑成了廢墟,百姓被擄到異邦之地。他又看見他們重新回到他們列祖之地,最後受羅馬人的統治。
他又蒙允許一直看到救主的第一次降臨。他看見耶穌在伯利恒作一個嬰孩。他聽見天軍發出那榮耀歸與上帝,平安歸給世上的快樂歌聲。他看見天上那顆明亮之星引著東方的博士到耶穌面前;當他回想那一句預言,“有星要出於雅各,有杖要興於以色列”(民24:17) 的時候,就有大光射入他的心中。他看見基督在拿撒勒的卑微生活,看見他的慈愛,同情,和醫治的服務,以及他被驕傲不信的國民所拒絕。他驚奇地聽到他們誇耀自己高舉上帝律法的話,而同時他們卻藐視,並拒絕了頒佈律法的主。他看到耶穌在橄欖山上爲他所愛的城邑哀哭。當摩西看到這一班蒙上天如此賜以厚福的百姓,--他爲了這百姓曾經辛苦,祈禱,犧牲,甚至願意自己的名字從生命冊上被塗抹,--最後爲上帝所棄絕;當他聽見那可怕的話:“看哪,你們的家成爲荒場,留給你們”時,(太23:38) 他不禁心碎了,眼中流著悲苦的淚,對上帝兒子的憂傷深表同情。
他跟著救主到了客西馬尼,看見他在園中所受的慘痛和他的被賣,受戲弄,受鞭打,被釘死。摩西看見他從前怎樣在曠野舉蛇,上帝的兒子必須照樣被舉起來,叫一切信他的,“不至滅亡,反得永生。”(約3:15-16)
當摩西看到猶太人對他們的救贖主,就是行在他們列祖前面的那大能的使者,表示僞善和窮兇極惡的仇恨時,他心中不由得充滿了憂愁,憤怒,和驚恐。他聽見基督慘痛的呼喊: “我的上帝,我的上帝。爲什麽離棄我?”他也看見他躺在約瑟的新墳墓裏。這時,似乎有絕望的幽暗籠罩了世界。但他再往下看,就見耶穌以勝利者的姿態從墳墓裏出來,並由天使護送,帶著一群“俘虜”升到天上。他看見天上榮耀的門開了,並有天軍唱著得勝的詩歌迎接他們的元帥。這時,他在異象中看見自己也要在那裏打開永久的門戶,來迎接救主。當他看到這一幕幕景象的時候,臉上就煥發著聖潔的光輝。他一生的艱苦和犧牲,若與上帝兒子所受的比較起來,真是何等地微不足道啊!若與那“極重無比永遠的榮耀”(林後4:17) 比較起來,又是何等地至暫至輕啊!他因自己蒙准得與基督一同受了一點苦楚,心中甚是喜樂。
摩西看見耶穌的門徒出去傳福音給世人聽。他看見那些“按肉體說”是以色列人者,雖然沒有達到上帝召呼他們所預定的崇高目的;又因他們的不信,而未能成爲世上的光;雖然他們曾經輕看上帝的恩典,失去作他選民的福分,--但上帝還沒有丟棄亞伯拉罕的子孫;上帝所要借著以色列人來達成的光榮宗旨終必實現。凡借著基督成爲信心之兒女的,都要算爲亞伯拉罕的子孫,他們就是立約之應許的繼承者;他們象亞伯拉罕一樣蒙召,來留心上帝的律法並向世人宣傳這律法和他兒子的福音。摩西看到福音的光,借著耶穌的門徒,照著那些“坐在黑暗裏”(太4:16) 的人,並有千萬之人從外邦之地蜂擁而來,就近發出的光輝。摩西既看到這一切,就因以色列民的增多和興盛而歡樂。
這時,另有一幅景象從摩西面前掠過。他看見撒但引誘猶太人拒絕基督,而他們仍自稱是尊榮他父的律法。他看見如今基督教界在同樣的欺騙之下,自稱接受基督,而同時卻拒絕了上帝的律法。他聽見猶太祭司和長老們如狂的呼喊:“除掉他!”“釘他十字架,釘他十字架!”如今他聽到那自稱爲基督徒的教師者呼喊說:“除掉律法!”他看見人把安息日踐踏在腳下,並代之以一個膺造的定例。於是摩西心中又充滿了驚奇和恐怖。那些相信基督的人,怎能拒絕基督親口在聖山上所頒佈的律法呢?一個敬畏上帝的人,怎麽能廢棄那作他天上地下政權之根基的律法呢?摩西欣喜地看到仍有少數忠心的人尊崇並高舉上帝的律法。他看見屬世的權勢爲了毀滅那些遵守上帝律法的人怎樣作最後的掙紮。他展望到上帝興起刑罰地上居民罪孽的時候;那時,凡敬畏他名的人,必要在他忿怒的日子得蒙隱藏。他聽見上帝與那些遵守他律法的人立平安的約,又聽見他從聖所發聲,天地因而震動。他看到基督在榮耀裏第二次降臨,死了的義人復活,得到不朽壞的生命,活著的聖徒不嘗死味而變化,一同唱著快樂的詩歌,升到上帝的聖城。
隨後,在他眼前又現出另一幅景象,--即脫離咒詛的地比剛才展開在他面前美麗的應許之地更加可愛,那裏沒有罪,死亡也不能侵入,蒙救贖的子民要在那裏找到他們永遠的家鄉。摩西以說不出來的愉快觀看這一幅景象,--就是比他最光明的希望還光榮的拯救的實現。上帝的真以色列人在地上的飄流生活從此永遠結束了。他們終於進了那榮美之地。
最後,這幅異象消逝了,摩西的眼睛只看見遙遠之處的迦南地。隨後,他便象一個疲乏的戰士躺下休息了。“於是耶和華的僕人摩西死在摩押地,正如耶和華所說的。耶和華將他埋葬在摩押地,伯毗珥對面的穀中,只是到今日沒有人知道他的墳墓。”(申34:5-6)
許多在摩西生前不肯聽他勸戒的人,這時如果知道他埋葬的地點,就會把他的屍體拿來當作偶像敬拜,故此,沒有人能知道他的墳墓。只有上帝的使者埋葬了他忠心僕人的屍體,並看守那孤寂的墳墓。
“以後,以色列中再沒有興起先知象摩西的;他是耶和華面對面所認識的。耶和華打發他···行各樣神迹奇事。又在以色列衆人眼前顯大能的手,行一切大而可畏的事。”(申34:10-12)
摩西的一生,只有在加低斯使水從磐石中流出來的時候,未能榮耀上帝的那一次罪,如果他的歷史沒有這一個汙點,他就可以進入那應許之地,並且也可以變化升天,而不至於見死了。但他並沒有長久留在墳墓裏。基督親自帶著那些埋葬摩西的天使從天上下來,叫這睡了的聖徒出來。撒但曾使摩西得罪上帝,因而落在死亡的權勢之下,所以他就爲自己的成功而欣喜。這個大仇敵聲稱,上帝所說“你本是塵土,仍要歸於塵土”的判決,使他有掌管死人之權。自古以來,墳墓的權勢沒有被打破過。他聲稱,一切在墳墓裏的人都是他的俘虜,永遠不得脫離他黑暗的牢獄。
基督將要第一次使死人得生命。當生命之君和那些光明的天使臨近摩西的墳墓時,撒但就爲他的主權恐慌起來了。他與他的惡使者出來抗拒他們,不讓基督侵入他所自稱屬於他的領域。他誇口說,上帝的這一個僕人已經成了他的囚犯。他聲稱,即連摩西也未能遵守上帝的律法;因爲摩西曾將耶和華當得的榮耀歸給自己,因此就落在撒但的權下;這罪正是使撒但被趕出天庭的緣由。這叛逆的魁首反復申述他起初指控上帝政權的話,並埋怨上帝對他處理的不公。
基督並沒有屈尊和撒但辯論。但基督原可以提出他那殘酷的工作,就是他在天庭所行使的欺騙,使天上的許多居民趨於敗亡。基督也可以指出他在伊甸園所說的謊言,引誘亞當犯罪,使死亡臨到衆人。他很可以提醒撒但,那引誘以色列人發怨言並叛逆的原是他,以致他們領袖的恒久忍耐發生動搖,因而在沒有戒備的片刻之間,意外地陷入罪中,落在死亡的權下了。但基督只將這一切都交托給上帝,說: “主責備你吧。”(猶9)
救主沒有與他的仇敵進行辯論,只是在當地立刻開始他的工作,打破那墮落之仇敵的權勢,並使那死了的人得到生命。這是上帝兒子占優勝的憑據,撒但是無法與之抗爭的。於是復活的事永遠確定了。撒但的俘虜已被奪去;死了的義人必要重得生命。
摩西曾因了罪的結果而落在撒但的權下。他因自己的罪行,該是死亡的合法俘虜;但他已經奉救贖主的名承受了復活的權利,得了不朽壞的生命。摩西從墳墓裏出來得了榮耀,並與他的拯救者一同升到上帝的城去了。
上帝的公義和慈愛,除了表現在基督的犧牲上之外,從來沒有象他在對待摩西的事上表現得那麽顯著。上帝不准摩西進入迦南,爲要給人一個永遠不能忘記的教訓,--就是他要人嚴格地順從;並且應當謹慎,不可把他們創造主當得的榮耀歸給自己。他雖然未能答應摩西要求共用以色列産業的禱告;但他並沒有忘記,也沒有丟棄他的僕人。天上的上帝明白摩西所忍受的痛苦,他也曾注意他在多年以來的苦難和試煉之中,所作每一件忠心的服務。結果,在毗斯迦山頂上,上帝讓摩西承受那比地上迦南更光榮的産業。
在基督變像的山上,摩西曾和那變化升天的以利亞一同顯現。他們是奉天父差派,要把光明與榮耀帶給他的兒子。這樣,摩西在一千多年以前的禱告終於蒙應允了。他站在他百姓地業之內的那“佳美的山地”之上,爲以色列人承受一切應許之中心的主作見證。這就是那爲上天所如此重視之人的歷史,最後向世人顯示的一幕。
摩西乃是預表基督。他自己曾對以色列人說:“耶和華你的上帝要從你們弟兄中間,給你們興起一位先知象我,你們要聽從他。”(申18:15) 上帝認爲摩西應當先在困難和貧乏之中受訓練,而後他才能引領以色列全軍到地上的迦南。上帝的真以色列人向天上的迦南前進時,也有一位元帥引領他們。他擔任作領袖的使命固然不需要世人的教導;然而他還是因受苦難得以完全;而且“他自己既然被試探而受苦,就能搭救被試探的人。”(來2:10,18)
我們的救贖主沒有顯出一點世人的軟弱或缺點,然而爲要使我們得以進入應許之地,他還是捨命了。
“摩西爲僕人,在上帝的全家誠然盡忠,爲要證明將來必傳說的事;但基督爲兒子,治理上帝的家;我們若將可誇的盼望和膽量,堅持到底,便是他的家了。”(來3:5-6)